当然莱瑞本身也没怀抱着什么希望能够看出什么,毕竟他的职业就不是干这个的。就算是在当年,虽说不到十岁的他也是夏伦身边最重要的老伙计之一,但主要负责的还是解决一些比较硬性的技术问题。而像解读密文这种需要相当深厚的专业知识和相关经验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轮到他去做。
所以理所当然的,莱瑞将纸递给了夏伦。如果说在场之中有什么人最有希望能够翻译出这些带有谜语性质的古代密文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肯定就是夏伦这个在当今世界范围内的拾荒者圈子中都已经是属于传说级存在的疯狂猎人了——当然,术业有专攻,如果提瑞尔现在还活着的话,那么这关于秘密守护者知识方面的解密也肯定不会轮到夏伦什么事。
伸手接过莱瑞递过来的纸,夏伦看着上面莎尔达那熟悉清秀的笔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没有任何特别反应的仔细看了两遍。然后,在目光思索的闪动了他抬头看向了莎尔达。
“卷轴上面全部的神文翻译过来之后,真的只有这些吗?”
尽管在之前凯斯已经问过了类似的问题,但是夏伦知道如果问话的是他的话那么莎尔达很有可能会给出不同的答复——因为和凯斯不同,夏伦很少真的会问疑问句,通常一个问题在他问出口之前他心中就已经有了部分的猜测,而聪明的莎尔达肯定已经猜到了他的猜测是什么,
她知道他真正在问的是什么。
“特殊的,只有这些。”莎尔达耸了耸肩,“剩下的全部都是宗教信徒的祷告词,而且内容绝对是狂信徒级别的……说实话,让我把它们翻译到纸上都是一种折磨。”
“喂!”
凯斯瞪起了眼,他很不高兴的看向了莎尔达。
“我问你的时候,你可没提到过这些!”
“当然。”
莎尔达狡黠的笑了笑。
“这样你就又多看了我一会,并和我多说了两句话不是吗——在今天这个夜晚。”
“……”
作为一名资深的黑色钟摆特级官员和标准的绅士暴徒来说,凯斯是一个可以用老奸巨猾来形容的了不起的存在。不过很显然就算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也逃脱不了每一个男人免不了会被女人戏弄。此时他原本成熟老练的脸上表情就好像是在吃东西时被噎了一下一样滑稽可笑。在紧闭着嘴唇和莎尔达对视了两眼后,他扭头轻哼了一声。
“你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我愿不愿意都会经常看你和对你说话的。”
“……”
不只是凯斯,莱瑞看到这一幕也是再度有些不忍直视的扭过了头。他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对男女之间微妙的关系毫无了解的小男孩了,但是对凯斯和莎尔达这对老情人从以前开始就一直黏黏歪歪没完没了的独特纠缠——依然还是感到腻的不行。
不过这其实也并不难理解,毕竟这两个家伙是因为夏伦这个疯子才认识的,而且各自本身又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能正常发展关系才怪了。
而就在莱瑞歪头的同时,他看到艾瑟正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从厨房方向的门口走进来,上面摆放着几杯新的热气腾腾的咖啡。
“给你!”
小心翼翼的将最边缘的杯子第一个放在了莱瑞身前的桌上,艾瑟的手丝毫没有受热气的影响。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一颗糖都不放,换成我的话绝对喝不下去。”
“习惯罢了。”莱瑞没有多说。他喜欢那种久久弥留在口中散不去的苦味,让他的大脑可以长时间的保持清醒。
而就在艾瑟重新在桌上为众人摆好咖啡的同时,她忽然注意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从他们今天晚上坐到这里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过声的欧琳,此时正低着脑袋蜷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只手顶着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紧咬着那一口标志性的尖牙。
她看上去似乎……有点头痛?
“又犯了吗?”
眼前的场面似曾相识,艾瑟记的在昨天晚上提瑞尔还活着的时候欧琳的状态也出现过类似的异常。不过因为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艾瑟并没有太过在意。虽然她心里面是有点奇怪,但她知道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有些事别人不想说的话最好也不要主动去问。尤其是对像她和欧琳这种,只是因为夏伦而偶然坐到了同一列车厢里的临时旅伴来说。
夏伦在从莎尔达那里得到关于自己问题肯的定答复之后就立刻重新将头低了下去,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甚至在艾瑟将升腾着热气的咖啡重新放到他面前的桌上时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舔着嘴唇看着手中纸上其他的内容,夏伦被黑暗覆盖的眼中泛动着思索的目光。
“费奥姆恩轻柔的抚摸唤醒了沉睡中的泰坦遗骸……费奥姆恩轻柔的抚摸……费奥姆恩……费奥姆恩?”
忽然,夏伦目光一动,扭头身子一斜抻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已经隐隐快要来到黎明了的窗外。
“你又发现了什么?”一直都有在注意着夏伦反应的莱瑞抿了一口咖啡,转头看向了他,“你看懂了多少?”
“……实际上没有多少。”夏伦把目光收回看向了莱瑞,“你能把三号修好吗?”
“如果把它带来的准备用来修理四号的材料修理它的话,没准可以……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接下来我们会需要到那个可怜的孩子的。”
夏伦有点无奈的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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