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傅怜之,为何我身体明明很好,到觐州之后却频繁晕倒。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傅怜之脸色讳莫如深:“这不是病,是毒。你要小心,有人想要你死。”
我心里一惊,但随即反驳道:“不可能,若真要我死,只需把药换成见血封喉的毒药,便能轻而易举取我性命。”
傅怜之摇头道:“当然不能让你立即死,他只是想要拖垮你的身体。有一种药,神不知鬼不觉,可以混在任何东西里,慢慢破坏你的身体机能,你会觉得身体越来越差。当你的身体破败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就会眩晕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我的心一猛的一跳,按住他的手道:“莫要担心,日后我定会小心。”
他拉过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掌心下是他跳动的心。
我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脸颊发烧,他的眼睛却牢牢的锁住我。透过他的眼睛,就像透过他的心一样。在他的心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这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觉。
我垂下头,轻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下巴被他轻轻抬起,我不由心跳加速,贴在他胸口的手充血似的肿胀起来。
他却满意地笑了。
我不由得羞恼:“你还笑。”
半晌,他止了笑意,换成了一幅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极为慎重的对我说:“傅怜之心悦文静殊,等过些时日,我会奏明父皇,娶你做我的王妃。”
我的心里有些异样。
我知道有些话不能在此时此刻说,至少是这样好的气氛下。可是,有一些话,总得一开始就说清楚。
想到这里,我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问他:“是……王妃,还是妻子?”
“王妃是你,妻子也是你。”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就像……你爹跟你娘一样。”
听大哥讲,我爹和我娘是在田间相识的。那时我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农家小子,白天下地,晚上读书。而我娘,却是当地员外的女儿。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我娘带着两个丫鬟到寺庙上香,路过田间。我爹正埋头在田间劳作,大汗淋漓的时候,看见田坎上不知何时立了个袅袅婷婷的姑娘。
我爹瞧娘瞧得痴了,像个楞头青一样立着。
我娘忍俊不禁,拿出随身带着的丝帕递与他道:“呆子,还不把额头上的汗擦擦。”
我爹把手上的泥在粗布衣衫上仔细擦干净了,才接过帕子,却并不用来擦汗。他把帕子蜷在手心里,看着娘登上马车。
我娘掀开车帘,却见我爹仍痴痴的看着她。
半晌,她才见我爹一步迈上田坎,顺着田坎追到她面前,气喘吁吁地问:“小姐……不知小生要如何还小姐的帕子?”
她莞尔一笑道:“双桥巷上陈府,莫要忘了。”
后来……我娘便嫁予了我爹。
有人问我娘,为何当初看上了我爹,毕竟他只是个穷小子。
我娘说,我爹有一颗赤子之心。
我羡慕爹爹和娘亲那样的感情,因爱而合,矢志不渝。
傅怜之,愿意给我那样的承诺。我心里充斥着一种暖烘烘的东西,这是他带给我的。
我不晓得说什么好,只紧紧抱住他。
他一边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一边给我讲他小时候的趣事。
我听得饶有兴趣,一个劲儿的问他,然后呢?
他便一一的讲与我听。
当他讲到十年前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我知道那一年发生的事情是他永远也不愿提及的过去。
宫人们说,他是被杀手毁去了脸才终日带着面具,他的脸究竟怎么样了呢?还疼不疼?
我依在他怀里,仰着头看着他的脸。
他垂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问:“怎么了?”
我伸出手抚摸他的面具,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直起身子,柔声道:“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
他的眼睛有些躲闪,犹豫了一会儿,摇头道:“我怕会吓到你。”
“不会!”我急忙否认道:“我只会心疼你,又怎么会怕你!我恨那些杀手,更恨那个派杀手的人。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他固执地扭过头去,闷声道:“抱歉,我还没做好准备。等有一天,我自愿摘下面具的时候,你再看好不好。”
好不好……那样近乎恳求的语气。我的心像梗了一块石头一样,闷闷的。
我腻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描摹着他下颚的轮廓。
“你的眼睛,一定很像德妃娘娘。”我说。
他垂头轻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好看啊。”我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好看,下颚也好看,那里都好看。”
脸颊两侧的软肉被他揪成一坨:“如果我摘了面具,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我讨好的捉住他的袖子,笑道:“当然喜欢,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呢。”
他从鼻子里溢出一丝冷哼,转过头去,一幅生气了的模样,冷冰冰道:“你方才还说我那里都好看,可见是在骗我。”
我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同你在一起,我心里欢喜,我一欢喜,就觉得你那里都好看。”
我不晓得这样说话妥当不妥当,想着要怎样才能跟他解释清楚我的意思。
一只手突然揽过我的肩膀,我顺着这个力道跌进他的怀里。接着,便是他热烈而又狂放的吻重重地落在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