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我看来,人总要懂得取舍,有些东西,也确实会因为一夕的决定而失去,并且再也找不回来。
“我不知道相爷究竟为了什么这样怅惘,但是相爷不妨想想,自己是为何错过,换句话说是为了什么而做出的另自己后悔的决定。那么不妨,把当初自己选择的东西,做到最好,虽然不能弥补遗憾,但至少……”我没有说完,因为我觉得,这些话不用我说,祈珏都应该明白。毕竟,他走过的路比我走过的路,要长的多。
我站在他的身后,只能看到他纤长的背影。这位大昭祈相的背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挺直的。看到他的背影,都能够知道他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今日,我却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羸弱。
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错觉。
“也罢。”祈珏笑道:“有些事情本相从不强求。”
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窗外日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鼻子挺直,嘴唇轻薄。
“文静殊,你说的很对。”他的眼睛倒映着我的模样。
我在他的注视下噗嗤一笑,轻声道:“相爷难得夸静殊一句,却不知是不是相爷的真心话。”
我可记得,祈珏自同我相识,便对我从来没有一句好话。
“真真假假。有时候一个人假话说的多了,真话反而没人肯信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常,我却觉得……这是他的真心话。
“你好好呆着,本相走了。”没等我再说话,他已经转身负手走了出去。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这些天精神紧绷,我让人备好热水沐浴了一番,便爬上床睡了过去。
醒来时窗外天边一片红彤彤的晚霞烧的热烈,我把门打开,便见小芷正候在门外。
我刚要拉她进来,谁晓得她竟直直地朝我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抱住。
“……”这倒委实不像她的性格。
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了?”
“夫人,奴婢差点害了夫人。”她的声音哽咽,眼圈一下子变的通红。
我不由失笑,拉着她的手把她拖进了屋。
“你拼命护我,怎么还是你害了我?这不是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么?”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问道:“没受伤吧。”
她红着眼圈摇头道:“没有,只是让那贼人跑了。”
“那日当真急死奴婢了,奴婢只好赶回来通知相爷和公子。”她握紧了我的双手道:“夫人,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没有,为难我的人,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谁?”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是不是岐王妃?”
我默认不语。
她咬牙切齿,转过身去,急冲冲地朝门外走去。
我急忙喝住了她:“你干什么?”
“她欺人太甚!奴婢去杀了她!”说完提脚便要出去。
我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捉住她的衣袖:“你何时是这么冲动的人了?”
“奴婢忍不了了!夫人,这种人就应该以绝后患。”她咬牙切齿,似乎比我这个正主还要气氛。
我不由失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劝住了她:“现在杀她岂不是便宜了她,你且等着,过了今天,她会生不如死。”
她半信半疑地转过身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垂头道:“是奴婢鲁莽了。”
说实话,小芷这样生气,一改往日的稳重,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
但其实,她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只因为被人训练成了暗卫送入宫中,才不得不逼自己变得稳重。
天暮时分,轻舟将一个人带了过来。
我问:“相爷可走吩咐。”
轻舟道:“相爷说,让夫人亲自询问文大人的病情,属下便把他带了过来。”
我恍然大悟,急忙从卧榻上站起身来。
看着这人毕恭毕敬的现在我面前,我急忙问:“我爹他身体可好?病好些了么?得的什么病?”
小芷在一旁提醒我道:“夫人,您别着急,一个一个问。”
“回夫人,文大人是染上了时疫……”
时疫两个字仿佛是一阵晴天霹雳直直地落到我的头上,我不可置信地问:“什么?爹爹怎么可能染上时疫……”
“夫人别着急,听他说完。”小芷一把将我搀住,朝那人催促道:“直接告诉夫人文法人病情如何了?”
“文大人已经无碍了,只是身体虚弱,要养些时日。”那下人赶忙道。
我的心稍稍松懈下来,追问道:“你可见着我爹?他的脸色如何?”
下人回道:“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很好,还问了夫人在相府里的情况,奴才说相爷待夫人极好,让大人不必挂念。”
我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我扭头对小芷道,“赏些银两给他。”
小芷把他带了下去,我朝轻舟摆了摆手道:“替我多谢相爷。”
轻舟道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小芷还没回来。睡了半天,头晕眼花,我走到院中,却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人影。
我定睛一看,却是小芷和轻舟。
我疑心是轻舟还在怀疑小芷怕他找她的麻烦,正要过去替她解围,便见小芷朝轻舟伸出一只手来:“把我的穗子还给我。”
听这句话,倒不是轻舟要找小芷麻烦,反而是小芷要寻轻舟的麻烦了。
我觉得有趣,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