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骏驰率领大军向南月津渡口撤退,即墨秋横率领的西凉精锐——炽焰骑兵则紧追不舍,负责断后的令狐荣野率领他的明州关河铁骑且战且退。
令狐荣野经过全力厮杀之后终于退至南月津渡口,他的关河铁骑全部涉水渡过了月溪河。此时,慕容骏驰率领大军已经先行渡过了月溪河,并一路向北进发。令狐荣野率领他的关河铁骑渡河之后迅速向北开进,并在月溪河北岸不远的地方追上了慕容骏驰的大军。慕容骏驰见令狐荣野平安归来,马上下令全军停止前进,隐蔽起来,待命出击。
即墨秋横的大军很快追至南月津。即墨秋横立马岸边,望着风景如画的月溪河,晨风卷起他那绣着虎纹的白色披风,粼粼的波光辉映在他那冷峻威严的脸上。刚刚发生的战斗让他对大夏国骑兵的战力嗤之以鼻,他的身后有十余万西凉铁骑正在向南月津汇聚,他觉得现在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下令渡河。
炽焰骑兵的渡河进行得异常顺利,司徒川似乎已经躲到了很远的地方,月溪河的北岸大夏军踪影全无。即墨秋横的大军很快渡过了月溪河,紧随其后的大将野律景从率领他的两万统万骑兵也迅速开始了渡河行动。
即墨秋横登上北岸的一处较高的土坡,眺望着前面不远处起伏连绵的丘陵坡岭和充满野性的茂密丛林。这时,久历战阵的即墨秋横从终于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安,直觉告诉他,司徒川或许正潜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大将野律景从的大军也多半渡过了月溪河,野律景从本人已经抵达了北岸。紧接着准备渡河的是大将赤罗雄率领的两万统万骑兵。
就在此时,武成王达兰西牧的七万大军也在向南月津挺近,达兰西牧和大将布延赤渊走在队伍前面,并马而行。
“白袍司徒凭借区区几万骑兵,竟敢主动向我西凉发起挑衅,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他的勇气。”布延赤渊威武的剑眉之下深炯的目光看着达兰西牧,他那线条刚毅、威武雄浑的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正是他的风格,要不然他就不叫白袍司徒了。”达兰西牧侧身看了一眼布延赤渊,旋即微微一笑,笑容儒雅而又深沉。
“可这一次,他们的长天诸神不会再眷顾他了,”布延赤渊洋洋得意地对达兰西牧说道:“马颈相交,野战争锋不是他们大夏人的长项。”
“也不可太过轻敌,”达兰西牧肃然道:“别忘了,他手中还有战力凶悍的龙川铁骑和寒山骑兵。”
“龙川铁骑和寒山骑兵确实厉害,但可惜数量太少了,不足为虑。”布延赤渊一边说着,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大王临来时可曾找到过通天巫达力西明,请他预测这场大战的结果?您上次请他预测云中城之战,事实证明,他的预测虽然听起来玄而又玄,但却很准确的提到了那个升腾的火球。看来,他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说到达力西明,达兰西牧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我曾在统万城远远的看见过他,但不知为何,他看到我之后转身就跑,我派人去追他,他却早已不知去向。”
“真是个怪人。”布延赤渊轻轻摇着头,脸上闪出一丝怅然之色。
就在武成王与布延赤渊谈话之际,大将野律景从的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马已经渡过了月溪河,其余的人马正在涉水通过南月津。
河上游不远处的云州大将韩山勇见时机已到,马上下令推倒略靠近下游的水坝。
转眼之间,众将士合力将布满沙袋的水坝推倒了。
决堤的大水翻腾汹涌,像一群受惊的野马,夹杂着碎石,呼啸着奔泄而下,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正在涉水渡过南月津的大量的西凉骑兵用极度惊恐而又绝望的眼神看着那几乎填满了上游河道的滚滚而来狂澜jù_bō,很显然,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这些可怜的人们已经来不及思考人生了——死亡就在眼前。他们瞬间被肆虐的大水吞没,奔泄而下的大水迅速填满了南津渡的河道,大量的人和马被恐怖的狂澜裹挟着带向下游,河面上到处是挣扎着尚未被淹没的人和马,他们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但这毫无意义。西凉人几乎普遍不通水性,因此被卷入大水的结果只有死亡,仅有为数不多的马挣扎着游到岸边,幸运地存活下来。
这突然发生的惊天变故令已经到达北岸的即墨秋横和野律景从的大军以及已经抵达南岸正准备渡河的赤罗雄的大军惊恐万状,不知所措。这雷鸣般的水声,这瞬间发生的大量的惨烈的死亡几乎将强悍的西凉人钢铁般强大的意志彻底击垮了,他们顿时陷入到巨大的悲痛和恐惧之中。
而此时,被汹涌的大水隔绝在月溪河北岸的西凉人惊恐地发现从不远处的丘陵山岭和茂密的丛林中风驰电掣般冲出了数量甚众的大夏骑兵。
先前担负诱敌任务的大将慕容骏驰的人马最先杀到。原来负责断后的明州大将令狐荣野这次成了先锋。
北岸的西凉骑兵还尚未从刚才巨大的灾难中回过神来,又不得不面对蜂拥而至的大夏骑兵,难免惊慌失措,再也不复昔日之勇。
令狐荣野身先士卒,他手持长矛,忽而横扫,忽而怒刺,所到之处,敌人无不人仰马翻,他骑术精湛,勇力过人,打得精锐的西凉炽焰骑兵不敢靠近。他挥舞长矛的姿态非常优雅,随着他的那匹高大的东森战马的左冲右突,他那精美的鎏金回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