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妖怪大军摆好了架势以后,依旧只是在龙华庄外徘徊,鼓声歇了,灯笼和火把亮着,始终没有再攻击城墙。东宫屏感到很好奇,询问穆双飞缘故。
穆双飞说:“龙华庄诡异异常,黑强盗虽然被打倒了,但是其中的各种机括设计并未完全被摧毁。妖军大胜一场,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是乘胜追击,还是暂时让士兵安养生息,看来这件事一直在它们主帅的心里掂量,没完全拿定主意。”
“怎么?龙华庄还有别的机括设置吗?”东宫屏大吃一惊。红花雨疑心再起,盯着穆双飞,问:“大叔你怎么对龙华庄这么了解呢?”“我被困在这里二十一年,人生的半辈子算是拴在这里了,被废弃荒芜的龙华庄称得上是我的邻居,了解邻居的一些隐私也算正常。”“可是你一直被困在山洞里面,根本没办法自由行动,就算龙华庄是你的邻居,那也是遥望而不可及的邻居,更何况是人家深藏不露的秘密,你怎么就能知道呢?”红花雨语气轻缓,但字字句句别有力量,步步紧逼,办案本能再次展现无疑。
东宫屏看出红花雨对穆双飞隐隐约约还是存在戒心和怀疑,心中不以为然,暗忖大家在一块相处愉快就行,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如果强行对人家刨根究底,其实反而显得过于不礼貌甚至具有冒犯感,所以急忙打圆场,笑着说:“穆大叔自有神通,我们就别问了。”
红花雨胸下不悦,心想现在是你当好好先生的时候吗?我之所以想要彻底搞清楚对方的来历,还不是为了你东宫屏好啊?毕竟你现在变化太大,已经不是普通的凡人了,你休要忘记,你的右手胳膊里面莫名其妙融合了天霸剑,身边还带着真正的魔玺虫木盒,不客气地如果此事泄漏出去,必将成为三界各族豪杰精英追捕的目标,万一在这里被对方蒙骗,不知不觉跌落了他的陷阱,那可是十分的不妙。
穆双飞转身看看战场,笑了笑,说:“困了,有些话不想说了。看今晚的情形,或许妖族部队不会冒险继续进攻龙华庄。反正他们使尽手段消灭了黑强盗,亦算有大收获,正好借此机会让妖兵好好休息恢复体力。你们自便,我先下去了。”说着话,走到楼梯口,不慌不忙下到山洞。
东宫屏轻轻拍了拍红花雨的心思,低声说:“我明白你的心思,古语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多留个心眼是好的,但是凭着我和穆大叔在这些时候的接触谈叙,我敢担保他对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恶意。他有些话不方便说或者不想说,你也别逼他。”
红花雨听他语气柔和,心中的怨气渐渐消散,苦笑一声,咕哝说:“算了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没理也能拧出几分理,我能有什么办法,就随着你的意思吧。”
一阵清凉夜风吹过,两人都不觉打了个冷战,再看那边妖军阵容依旧没什么变化,顿时兴趣索然,一起回到了山洞。
穆双飞没有打坐调息,躺在毯子上瞌睡,听两人下来的脚步声,睁眼一笑,说:“今日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毯子我用了。在那边还有两张叶毯,勉强可以御寒。”说完话,闭上眼睛,侧转身把背部对着他们。所谓叶毯,其实是用宽厚的树叶罗叠缝纫而成的一种毯子。
东宫屏微微一笑,贴近红花雨耳语说:“看看,人家生气了,好毯子自己用,让我们用叶毯。再说了,你看人家把背部对着我们,不正体现了对我们的信任吗?将心比心,换个立场看问题才全面。”
红花雨扁扁嘴,不太服气地哼了一声,走过去拿起叶毯铺在地上。
再一觉醒来的时候,红花雨发现自己又是最后一个“起床”的,这让她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担心女孩家的似乎总是比男人起得晚,会不会给东宫屏留下一个自己比较懒的负面印象呢?
她掀开身上的叶毯,站起身,左右不见东宫屏和穆双飞的身影,既然洞口的结界拦下门路,那么他们多半又是上到大阳台了。大阳台好啊,如果没有了它,人长久被困在这个山洞里面,简直会疯掉。
想到这里,红花雨脑中灵光闪动,蓦然又想起了地下洞窟的那位神秘白袍女子,心中觉得她实在是很孤独和凄凉,甚至莫名有了想要下去看看白袍女子的想法。
古琴边摆放着两个桃子,一个是昨晚留给她她却没吃的旧货,一个显然是今天早上才采摘过来的桃子,成色更加新鲜,估摸着也是留给她的今天的早餐。
红花雨心里又狐疑了,心想山洞里面颇为宽敞,但是没有生长桃树,这桃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忍不住抱怨东宫屏不让自己猜忌穆双飞,但是那位银发俏颜的中年大叔,的确非常可疑啊,江湖险恶,三界处处都是陷阱,面对穆大叔这么一位来历非常可疑的人物,怎么能不多留些心眼认真提防呢?倒是你东宫屏的心实在太大了。
红花雨不会弹琴,想来也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懂得音律的女子,此时此刻,看见那张古琴四平八稳地摆放在桌上,忽然有一种想要抚琴一首畅舒胸怀的感觉。她的手指快要触碰到琴弦的时候,停住了,自嘲地摇摇头,暗笑自己根本不懂得弹琴,何必附庸风雅,杂乱的琴声如果被上面的东宫屏和穆双飞听到了,天晓得他们会怎么嘲笑自己。
红花雨昨晚就没吃饭,现在肚子真饿了。她拿起一个桃子往嘴里塞,咬了两口,转过身,看见了什么东西,惊讶地险些把桃子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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