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忽然传来一声冷笑,笑声正是从当初东宫屏和红花雨过来的那条地下通路传来,穆双飞对此声音特别熟悉,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摇摇头叹口气。
东宫屏和红花雨惊讶地转过身,正看见那位曾经动也不动盘坐在地窟修行的白袍女子如鬼魅一般站在内壁洞口,她已经除去了头上的遮掩帽笠,露出一张俏丽、冷漠而又十分苍白的脸,双眼清澈平静,却又清冷赛雪,很难想象在那黑暗的地洞中,她的双眸一度散发出诡异而又摄魂夺魄的光芒。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及腰间。
洞口外有风吹来,从她的发梢吹过,微微摇动。意圆仔细打量白袍女子,怯生生问:“你是意切师姐吗?”仔细打量着对方的长发,有些诱惑,也有些羡慕,“想不到你的头发这么长啊。”
那女子正是风铃寺的意切尼姑,闻言愣了愣,看着意圆,淡淡说:“我离开地下寺庙的时候,还没有见过你。”
“师姐你也在这里困了有整整二十年吧?你在寺庙中修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意圆笑着说。
意圆笑了笑,低声说:“我听说大师姐你是被人拐带过来的,拐带的那个人就是……”说到这里,眼睛斜睨穆双飞,欲言又止。穆双飞看着意切尼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和难以捉摸,叹口气,同样没说话。
意切尼姑冷笑着说:“小师妹,你是听谁这么说的?天下人虽然多,谁有本事能拐带我?”意圆有些畏怯这位冷冰冰的怪异大师姐,吐吐舌头,急忙转换话题,说:“师姐被关在这里好多年了,算起来年纪也应该……”顿了顿,又是讪讪一笑,“想不到大师姐你还是看起来这么年轻。”
这句话虽是恭维,但也实事求是。东宫屏和红花雨相互投以惊讶的眼神,心想这位意切尼姑的年纪,估计和穆大叔应该差不多,但是她驻颜有术,穆双飞依旧形同少年郎,她看起来也还似青春不改的妙龄少女,眼前的这一双男女或……或大叔大妈,果然十分奇妙。
关于意圆尼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东宫屏嘴快,看意圆确实有些紧张,所以就帮着她把原委述说了一遍,红花雨没有闲着,在边上对东宫屏的讲话进行了有益的必要补充。意切尼姑点点头,招手叫意圆靠近些。
“当初我在寺中的时候,就知道寺庙里面制定了战术应急措施,在必要的时候,激发地表的龙华庄所有建筑,激发机括操纵它们抬腿逃跑,调虎离山以保护我们寺庙的周全,不过多年来都没有使用过这个战术。想不到我被困在地下二十年后,终于能见到龙华庄发生了眼前的这幕事。”意切尼姑叹口气,看着意圆,“但是我们风铃寺中年纪比你大的成年同门不少,没必要派你操纵一座长腿小屋到处跑吧?”
听到这里,意圆的脸顿时就红了,本来还闪烁不定看着她大师姐的那双眼睛,现在只能盯在地上,始终不抬头。看小尼姑这个表情,周围所有人瞬间就明白了,她一定是瞒着其他人等,悄悄激发了小屋的机括,驾驭着它神不知鬼不觉地参与了同门组织的这一次行动,结果仓促之间难辨夜色,却和大家走散了。意圆见没办法再隐瞒下去,只能尴尬地承认了自己的作为,说她和大家走散后,惊慌失措,一度从小屋里跑出来高声叫唤。这一觉不打紧,从大处说是犯了兵家大忌,从小处说立刻引起了两位妖怪的注意。那两个妖怪是喜欢吃人的,立马急吼吼过来追捕她。意圆吓得惊慌失措,只能再次转入小屋,操纵着龙华庄以前修真者留下来的这些装置匆匆逃命,后来被山峰堵住了去路,无路可退,只能咬牙冒险循着峰壁往上不断攀爬,后来呢,屋子的两条腿卡在了缝隙中,两名妖怪眼见得手,得意洋洋,没提防被小屋的另外两条腿踹中,一起跌下。
其实意切在地下修行的时候,始终关注着地表的动静,她转身看看穆双飞,问:“被召唤出来的异域魔神黑强盗,确实被诱出城墙消灭了?”
“这种事不仅仅是我看见了,旁边两位小朋友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穆双飞一边说话,一边手指东宫屏、红花雨两人。意切尼姑脸色变成凝重,闭上眼睛想了想,问:“你怎么看?”这一句话问出来,东宫屏、红花雨和意圆都呆住了,不知道她闭着眼睛,究竟是在问谁?
穆双飞伸手轻轻抚弄桌上的古琴,发出“当啷”一声响,淡淡说:“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吧?若非如此,我只要把它们赶走就好了,何必取了它们的性命”
东宫屏等人听得云里雾里愈发不知道他两人之间对话的含义,最后都憋不住好奇心,忍不住一起出口问:“什么?”
“能设计除掉黑强盗的姚军统帅,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人类有才俊杰出之辈,妖族里面同样不乏老谋深算的大妖怪。”意切秀眉微蹙,可能是因为焦虑,本来煞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意圆心中不安,追问意切究竟是说些什么。
意切叹口气,看着洞外:“我们按照战术应急措施,会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对方如果窥破了我们的用意,会不会将计就计呢?”话音才落,东宫屏忍不住说:“不会吧,它们只是想从龙华庄的房子里面找到魔玺虫,应该不知道地下风铃寺的存在吧?”
穆双飞和意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摇了摇头,同声说:“不一定。”意圆还有些缓不过神,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