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比划了一个手势,周围的家丁会意,急忙把手中的短刀朝着鹰人抛去。鹰人森然一笑,两只手一开一合,那短刀到了它跟前,纷纷被定住,悬浮在半空不能动弹。
“有用吗?”鹰人歪着脖子看着陈员外,“你猜猜我接下来会怎么做?只要我稍微动些手脚,这些短刀都会反弹回去。”
陈员外脸部肌肉不停抖动,说道:“这种事……老子我听过你的本事,当然知道。”
东宫屛心想这位陈员外竟然能够知悉鹰人的能耐,看来他的消息渠道挺广啊,说明他不是普通人。
“好,你刚才既然说了不喝敬酒要喝罚酒,那么这接下来的罚酒,是你喝呢?还是……”说到这里,鹰人故意稍稍停顿,手指真满脸戒惧表情看着自己的那些家丁,“让他们喝呢?对了,根据我对你陈鬼头人品的了解,你应该不会舍得自己喝下这杯罚酒,而是会大方地给他们喝。”话音才落,双手往前一推,手掌中心幻出一道黄色的光圈,强大的气浪瞬间拨转了短刀的准头,一柄接着一柄朝家丁们飞去。
一时之间,惨叫连连,短刀皆刺入家丁们的身体。他们面对鹰人的攻击,根本无力反抗,但见现场鲜血飞溅,一个一个挣扎数下,纷纷殒命。
东宫屛胆子再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凄惨残酷的战斗……不……严格说应该是屠戮景象,吓得几乎叫出声,他反应极快,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那边,门牙鼠双腿发软,噔噔噔后退几步,背部依靠着墙壁,浑身颤抖不已。
陈员外和管家却依旧稳若泰山,不仅不慌张、不愤怒,甚至看不出他们的脸上有着任何的表情,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鹰人,瞬而不眨。
鹰人以为他们吓呆了,得意大笑,笑声更加显得刺耳尖锐。笑了一会儿,他看陈员外和管家依旧没什么反映,反而觉得再这么笑下去没什么意思,容易弄得自己尴尬,于是止住了笑声,发出警告:“陈鬼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鬼婆婆究竟在哪里?”
“老子我也明明白白再告诉你一次,老子我真的不知道鬼婆婆的下落。”陈员外面不改色,“凭什么你认为我会知道那疯老婆子藏在哪儿呢?我家和她非亲非故。”
鹰人冷笑着说:“她和你们是非亲非故,但是她和山村野道关系匪浅。山村野道到了哪里,她往往也就跟到哪里?这个渊源缘分,你肯定是知道的。”目光从陈员外身后的门牙鼠身上扫过,“今天日间,野道到了附近的小镇,闹出不大不小的事,算是和铁龙宫结下了梁子,还和你家公子贴而说了几句话,如此消息,你敢说你不知情?山村野道出现在这里,鬼婆婆还能去哪儿,你心里明白,她当然就藏身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你这话琢磨起来有一点道理!老子我啊,的确知道山村野道跑到小镇和神侍卫打架的事,也确实知道他既然出现在附近,后面咱们有谁如果在小镇乡野偶遇到鬼婆婆的话,那也不是稀罕事。问题是,你说的话,有道理的部分太少,没道理的部分太多。鬼婆婆从来只会跟踪山村野道,凭啥她要和老子我进行联系啊?你傻啊,她和老子我家可没有什么渊源缘分。所以鹰人,你大晚上的突然跑来向老子我逼迫鬼婆婆的消息,那是几个意思啊?看样子,你这妖怪不通人情世故,像是故意憋着劲来找茬的啊,没安什么好心。”陈员外冷笑一声,一边说话,一边脱下身上的外袍。
鹰人生性自负,被陈员外说了一通,脸色通红,突然双翅一展,朝着陈员外扑了过去。门牙鼠看他对自己父亲不利,又惊又怕,顺手摸到了墙边的一根木棍,握起来就要冲上前抵挡。管家一把拦住他,沉声说:“别急,你没见过老爷的能耐。”门牙鼠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呆了呆,毕竟还是担心陈员外安全,想要挣扎,可是老管家的力气挺大,手指像老虎钳般牢牢握着他的手腕,根本没办法摆脱。
陈员外看见鹰人追击而至,朝地上粗鲁地吐口唾沫,非但不退,反而朝着鹰人扑过去。鹰人气极反笑,喝了一声“螳臂当车,你这是找死”,双手探出,十根手指瞬间变得又细又长,形状如同镰刀,直接挠向陈员外的胸口。陈员外瞪大眼睛,嚷嚷说:“谁找死?反正不是老子我,那就一定是鸟人你。”眼看两人就要相撞,陈员外忽然把手里的长袍罩着鹰人当头兜去。
鹰人其实不傻,就在先前陈员外边说话边脱外袍的时候,他就已经留意到这个动作,意识到其中暗藏古怪,只是他毫不在意陈员外的这些小算盘和小动作,暗忖凭着自己的一双能够轻易裂石碎岩的利爪,扯破一件锦缎外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可是等陈员外的袍子扣上自己脑袋的时候,鹰人这才发现不妙,原来这件袍子不知是使用了什么材料编织而成,饶是他费劲了力气,十根刀爪在里面又抠又挠,大袍的里衬滑溜不堪,总是能轻易把锋锐处的所有力道化卸,别说抓破它,就是想要撕扯开一道细细浅浅的口子亦不能。
鹰人暗呼上当,极力想要挣扎。陈员外大叫一声:“木偶此刻不上阵,拖拖拉拉要待何时?信不信老子我生气了,把你们劈了当柴烧。”话音才落,原本被鹰人撂倒的那些家丁纷纷站了起来,一边冲着被长袍盖罩的鹰人跑去,一边伸手剥除自己身上的皮肤。管家显然是知情的,抚须莞尔,却惊呆了一边的门牙鼠和躲在暗处的东宫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