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看道士真把脑袋伸了过来,心里突突乱跳,更加拿不定主意。旁边一名神侍卫低声说:“大哥,周围好多人看着呢?”意思是对方都已经把自己等人逼迫到了这种地步,再不动手,从此神侍卫声誉扫地,也就别在周围十里八乡混了,回到铁龙宫,也不好向好面子的神官做个交代。
统领骑虎难下,把心一横,高声说:“好,道士,我觉得你就是妖怪。你既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那就算是默认了。妖族为非作歹,臭名远扬,我们身为铁龙宫的正义之士,断然饶你不得。”忽的一声响,把刀从上往下劈砍,照准道士的颈脖用力砍来。
除了其余的神侍卫和东宫屛,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血花飞溅的场景。神侍卫以残暴出名,嗜血成性,杀人的场面他们不舍得放过,东宫屛却不相信道士会自己寻死,他相信道士必然会有后招,所以壮着胆子瞪大眼睛想要看个清楚。
道士冷笑一声,说:“可惜啊可惜,你这刀外强中干,内锈早已腐蚀了刀身,哪里还能砍妖。还有啊,你这神侍卫什么的,是不是花黑钱买来的差事?就凭你这能耐……得了,得了,你的动作简直缓慢迟滞得可怕。贫道早就说了我的颈脖难受,你磨磨蹭蹭,我哪里还有耐性等候太长的时间?”突然侧身避过,看统领空档大开,一脚直直踢出。这一下踢得洒脱,不偏不倚,道士的脚面正好踹上对方的肚腹。
那统领只顾着动刀砍他,此时此刻,根本躲避不及,吓得语无伦次:“你……你敢抗反……反……反抗?”这话才出口,顿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哎哟”一声,跌跌撞撞就地往后退去。他想面前站稳身形,要是摔倒了,多丢脸啊,没提防脚后跟又被地上的石块结结实实磕碰了一下,就算拼尽了力气想要保持平衡,也是实在拿捏不住。听“扑通”一声,统领红着脸摔倒在地。
围观的群众看他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心中都是相当高兴,只是迫于铁龙宫往日的积威,都不敢公开取笑,只在心里暗暗替道士鼓掌喝彩。
东宫屛转过身,对着桃花低声说:“这道人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你放心,今天欺负你们的几个人有的大苦头吃了。”
再看神侍卫的统领,这一跤跌得太好了,他匍匐卧地的时候,因为角度的关系,腰间的刀鞘不能平展,结果鞘头扎扎实实戳中了他的大腿。统领疼得呲牙咧嘴,哎哟哟翻身做起来,顾不得喝骂道士,把刀扔在一边,急急忙忙地撩开裤腿察验伤口。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只见膝盖以上的部分,瞬间青淤了一大片。统领想哭,怕丢人,不敢哭,伸手试着按了按伤口,那股疼痛感倍儿爽,震得他浑身颤抖,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几名神侍卫过来嘘长问短。统领又气又怕,一拳打在一位同伴的大腿上,说:“你说疼不疼?”那人皱起眉头,连声说疼。
“别围着我看猴戏是吧?你们浑浑噩噩地发个屁呆啊?”统领用力击打巴掌,算是给自己人鼓劲,“这个道士是妖怪,意图谋害铁龙宫侍奉神的高级侍卫,绝对的罪大恶极,你们都给我上去把他拿下。”
“大哥,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你给个明话。”一名神侍卫拔出腰刀。
统领咬咬牙:“就给你们一个明话,都挺好了。谁要是能够活擒他,我把上次神官赏我的花花白银分你们一半。”众神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有喜色。
“奶奶的,你个臭道士要是落在了我的手里,看我怎样收拾你?”统领低声嘀咕,他是不敢上前打了,只能咬着牙说几句狠话发泄一下情绪。
道人哈哈大笑,说:“这就对了,要我脑袋干什么,还是活的值钱。你们几个笨蛋现在明白了?”
牛鹩走过来,拉走桃花。桃花似有不乐意,一步三回头,看着东宫屛的眼神充满了恋恋不舍的情感。牛鹩和父亲带着桃花躲进了茶肆后院。胖子、刘小禅、皮山和门牙鼠被场面吸引,不知不觉往前走,被说书人拦下。
东宫屛心想这道人虽然手脚特别利落,但是常言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他就算躲得左边的一戳,也未必能够顺利躲开右边的一击,加上这些神侍卫心狠手辣,万一被他们得手伤了道士,他就算不死,也一定会受重伤。东宫屛忖及于此,不禁暗暗替道士担忧。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道人发出一声大喝,声动如雷。围观的人群猝不及防,忍不住连连后退。围攻道士的神侍卫穷凶极恶,吓得微微一怔后,反而高兴,以为道士已经黔驴技穷,到了无法摆脱的绝路境地,相互吆喝一嗓,一起递出武器。
东宫屛叫着:“小心。”
“不怕,我要是连这些酒囊饭袋打不过,我都看不起我啊。”道士哈哈一笑,双手袍袖鼓鼓挥出,就像两个大袖笼正迎住刺过来的长枪大刀。接着,但见他双膝弯屈弹跳,身形一进一退,两个袖子就好像活的大蟒一样紧紧卷住了敌人尖刃。神侍卫们这才意识到不妙,不甘心撤退,于是纷纷鼓足精神运足力气往后面回拔。
孰料这酒糟鼻道士的气力甚大,任凭神侍卫们卯足了劲道呼喝了好半天,眼看着他们的身子好像拔河一般全部往后面仰拖,兵器裹在袖子里面就是纹丝不动。
统领慌了神,想要过去帮忙,惦念着自己腿上的伤,没敢动弹。
突然,整个大地抖了抖,所有人面面相觑,骇然不已,心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