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梨拉过靠在墙角的一张椅子坐下,目光和连绮山、东宫屛保持同一水平线,看起来是某种“平等示好”的意思。
他看看东宫屛,问:“小兄弟,你有话说?”
东宫屛点点头,说:“你想要用我来胁迫我二哥就范,想法不错,但是因为你不了解具体情况,恐怕乘兴而来,要败兴而归。”红花梨表情微微惊愕。
东宫屛叹息一声,摇头晃脑说:“我是被一位叫做红花雨的姑娘抓来的,刚才听见了你和门外老衙役之间的对话,提及‘舍妹’什么的,应该说的就是她吧?”
“我啊,倒是真想要几个既漂亮又温柔懂得好好体贴我这个哥哥的好妹妹,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颇瘦削,只有这么一个长得漂亮性格冷冰冰总是嫌我不争气的妹妹。”红花梨双手轻轻握着拳头,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捶打双腿舒络筋骨。
“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我混入州官府邸的目的是什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东宫屛目光凝视着红花梨,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红花梨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低声说:“我妹妹说了,你是连法师的结拜兄弟,想要进来救人……等等,你说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这话是什么意思?”话音才落,门被推开,红花雨脸色冰冷地走了进来。
红花梨侧身看看是她,满脸疑惑,问:“小妹,你来这里干什么?”
“哥,劝说连法师的事情,你别管了。”红花雨目光犀利地从“隔间”里面的东宫屛和连绮山脸上依次扫过,语气生硬。
红花梨不解,嘟哝说:“等等,是孙大人亲自交办我做……”不等说完,他的话被红花雨打断。红花雨从袖子里面吞出一块铜牌,握在掌心举到红花梨跟前,说:“这是孙大人刚刚传达的新命令,为了打消你的顾虑,他特意让我拿来州官令牌。劝说或是审讯的事,从现在开始,全部交给我接手。哥哥你平时看门挺辛苦的,回家休息吧。”
红花梨表情尴尬,站起身讪讪一笑,说:“为什么呢?有什么事是我不该知道的吗?”手指东宫屛,接着说,“他显然知情,你害怕他对我说什么吧?”
红花雨的语气变得严厉,冷然说:“哥哥,这是州官大人的命令,你我身为下属,应该无条件服从。”
东宫屛嘻嘻一笑,隔着栏杆问:“如果错了,也要服从?”
“没错,这是朝廷吏部律法明文规定的条款,就算明知有错,也要坚决服从执行,不能有丝毫的懈怠。”红花雨盯着东宫屛,声音不高,但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红花梨觉得周围气氛十分尴尬,摘下帽子挠挠头皮,说:“懂了!我家小妹比哥哥有出息。妹妹是州官大人的心腹,哥哥不知道的好多事情,妹妹都知道,这光宗耀祖的任务,交给你果然不会错的。”把帽子戴好,叹口气走出牢门,背影略显憔悴疲惫。红花雨咬着嘴唇看着兄长走出去,默然无语。
连绮山叹息一声,明明没说什么话,立刻吸引了红花雨的注意力。
她目光如隼,冷喝一声:“我们家事,别人没资格评头论足。”
“这话不对了。小生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连绮山不高兴了,拉下脸反驳,“且说了,你们兄妹冷言霜语地交锋,我和我三弟被困在这里,无处遁避,不想看也得看,不想听也得听,此事能怨怪我二人乎?”
红花雨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把手按上腰间的剑鞘,看样子是想动手。
东宫屛打个哈欠,说:“大家甭管是敌是友,能聚在这么一个牢房里,说明相互之间有点缘分。有缘就要珍惜,吵架斗嘴多没意思啊?大家好商好量不好吗?”
连绮山连连点头。红花雨压下怒气,拉过刚才她哥哥坐过的椅子,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椅面上,手指东宫屛:“孙大人说了,你偷偷窥探娘娘的玉容,那是死罪。他本可以杀了你的头,不过考虑到你二哥能够降妖除魔,所以大人说了,只要你能够劝动连法师明天去张府捉妖,那么他就饶你一命。”
连绮山一拍巴掌,对东宫屛说:“三弟,我说什么来着?他们这里的人,都知道用你来胁迫我了。”顿了顿,叹息一声,摇头接着说,“长颍川本来无妖怪,所谓张府接到妖怪战书一事,其实是闹剧。钟王妃既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入了城进了府,为什么还要再演如此一幕戏?”
红花雨看着东宫屛。
东宫屛揉揉鼻子,点头说;“我和我二哥被关在这里寂寞,闲聊的时候,我把我所看见所听见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了。”
连绮山说:“所以啊,三弟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我承认自己是法师,答应去张府降服不存在的什么妖魔,怕是州官和王妃心狠手毒,放不过三弟。”东宫屛苦笑着说:“问题是,二哥你也成了知情人,就算到了张府配合着州官装神弄鬼降妖除魔,完事了以后,怕是他们也饶不过你。”
“所以说,我们兄弟同舟共济,命运相连是有道理的。”
红花雨若有所思,不做声。
“红刺客,你能够成为孙高财的心腹,说明你要么就是大笨蛋,那恶棍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要么说明你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懂得行动的分寸尺度,会武功,擅谋略,对孙高财忠心耿耿。我看你当然不会是笨蛋,那就是很聪明的女子了,你来传达孙高财这些屁话的时候,心里肯定很清楚,他说的都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