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汉看见高远卓提刀扑来,拽开大步往后退了两步,脚板踩着地面,轰轰有声,震荡起一片灰尘,气势相当惊人。它身上的铠甲跟着扑簌簌抖动,横开手中长枪,铛啷声响,正好架住高远卓的朴刀。
高天王攻势被阻,难以进一步递招,接着碰撞的力量往后反弹,凌空转了个筋斗,稳稳当当落回原地。鬼汉鼻孔喷出两股白气,同样腰身一沉,双膝微微弯曲后,重新站直了身体。
红花雨低声说:“高天王是神仙吗?这一鬼一神实力相当,战成平手啊。”
东宫屛说:“高天王手里的兵器太普通了,又借这孙高财的身体,多少吃亏。”斜眼打量钟丽云,故意喝道,“你说自己耳目遍布天下,那么我问你,你可知道这个盔甲大汉究竟是什么鬼?说白了就是它什么来历啊,会有如此厉害的能耐?”
“我耳目遍布天下是不假,但是这个家伙,我确实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历?”钟丽云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似乎在先前的打斗中,肋骨处被击伤。东宫屛显然十分失望,摇了摇头。
“小郎君,你少要露出这幅表情奚落我啊,我……我刚才只说自己的消息渠道遍布天下,这个鬼汉,必定是来源于地下,这地下和天下还是有所不同。”钟丽云说了不少话,嘴角又是一阵抽搐,牵动了伤口,疼痛难耐,闭上眼睛休息。
高远卓一击不中,绕着鬼汉奔跑起来,手中朴刀上下翻飞,不断寻找各种机会攻击鬼汉的身体。鬼汉也不只使了什么稀罕法门,握着铁枪的双掌坦然摊开,那枪没有滑落,好像黏在它的掌心,枪杆哗啦啦不停旋转,把各处击来的白片刀刃震开,抵挡得可谓滴水不漏。
东宫屛看他们打斗得精彩,一时之间忘了大哥薛志强的事,感慨说:“难怪都说凡人要成为修真者,首先得练好武功,无法运用招式的话,浑身的修为道行再充盈,也没有办法有效被激发和使用。”
红花雨好奇地转头看看他,问:“你想成为修真者?有了那样的身份,你就会身不由己和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打交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谈不上喜欢,但是人生短暂,总要做出一些轰轰烈烈的成绩……”说到这里,东宫屛觉得不妥,心想怎么可能人人都生活得成功和灿烂绚丽呢,旋即转口,“起码应该有一番轰轰烈烈的努力经历,才不枉此生嘛。”
红花雨若有所思。
东宫屛揉揉鼻子:“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想法,只是对我们男人的一些期望要求,你们女孩儿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红花雨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了,对着他圆瞪双目。
东宫屛急忙摆摆手:“我说过了,这只是一家之言,不一定对,你犯不着露出一副和我争论高下的表情。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就当我刚刚放了一个屁。”红花雨哭笑不得,呸了一声,嘀咕句“粗俗”,转过身。
钟丽云稍稍有了些精神,又不安分了,她把刚才两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笑着说:“红姑娘,他的话虽然粗糙,不过听着可能有些道理。至于是不是真有道理,我……我也不好说。要不你嫁给他,给他生了孩子后在家相夫教子,通过自己的实际经历体会以下其中有没有道理?”
红花雨面红耳赤,双眼凝视着场中的战斗,故意装作没听见。
盔甲鬼汉突然抬脚用力跺了下地面,泥土中悄悄冒出一条蔓藤,藤条通体墨绿,颜色诡异,中间斑节处长出一朵小花。
东宫屛见状,心里暗喝一声不会错了,这个鬼汉一定就是当日施展鬼威、力挫邓七公和辛八娘的那恶人,当初邓七公和它激斗,本来就力有不逮,后来被地上冒出的兰花蔓藤绊倒,更是险象环生,差点命丧铁枪之下。
现在,吃这个亏的不仅仅是邓七公了,高远卓横拉一刀不中,侧身想要竖立刀柄格挡长枪的时候,没提防脚头正好插入蔓藤翘起圈出的一个空缺口,被绊得一个大踉跄往前冲。他反应很快,眼瞅着自己就要摔倒,手中朴刀用力朝着地上的一块灰白色岩石一顶,借力弹起。盔甲鬼汉不是省油的灯,岂能轻易错过这个反制的好机会,手中铁枪呼啦啦一声朝着高天王甩来,若是结结实实打中,无论高远卓有怎么厉害的道行,单凭他附体的孙高财身体,断然无法抵挡。
高远卓听见风声响动,暗呼不妙,情急之下把手里的朴刀使尽全力朝着铁枪抛去。
枪刀再次碰撞,朴刀被震成几截,饶是如此,铁枪余威不减,依旧直冲高远卓。高远卓反应甚快,人在半空中无法躲避,索性伸出一只手,贴着枪杆滑过,正好捏住枪身。
只是他手掌触碰到铁枪枪身的时候,手掌接触处腾腾冒出一股黑烟。高远卓叫了一声,急忙撒手。盔甲鬼汉趁机抖动铁枪,把高远卓震开。
高天王噔噔噔后退好几步,勉强拿稳身形,看看手掌,一片漆黑,竟然被灼伤了。高远卓恨恨说:“这副臭皮囊实在没用,我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否则本天王从昆仑山修道出来,一生斩妖除魔无数,怎么会在这里被一介鬼汉纠缠?”
国字脸的尼姑精神一振,高声说:“我手里的铁剑采用专门的精铁打造而成,如果天王不嫌弃,尽管拿去用。”想了想,又说,“我虽然被鬼汉恶人打伤,但都是皮外伤,要是天王不嫌弃,大可以附体在我的身上。”
旁边一名尼姑急忙说:“兰兰师姐,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