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念再一想,自己进入这个主楼之前就算多长一个心眼又能怎么样呢?既然是单向结界,许入不许出,而且很难被察觉,自己哪怕一步一步挪动着往前试探进屋,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沦陷在这个诡异地方难以逃脱升天吧?这么一想,高远心里觉得释然。
鲁信东忽然说:“大哥,四面墙壁张罗了结界,顶上未必也被封闭,我们何不跳上去看个究竟,搞不好能够找出一条路。”高远眼睛一亮,拍拍他的肩膀:“你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东宫屛大吃一惊,心想自己和夏鼎狮可就在梁上坐着,外面黑,屋里也黑,所以下面三人看不见自己等人,如果河洛三英真要顺着柱子爬上来,彼此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岂不轻易就被发现了?夏鼎狮同样没想到这一节,两道老眉皱起,然后伸手拉着东宫屛,拉着他顺着横梁朝旁边“滑”去。不得不说山村野道无论修真道行还是武功水平,那都是很高的,东宫屛借着他的力量,轻轻巧巧走动,脚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两人才在横梁最深处某个黝黑的角落重新蹲下,那边叶成名已经解开背上的包袱,放下两柄铜色九环大道,率先贴着木柱往上快速攀爬,形同猿猴,想要探出一条出路。
叶成名没有发现就在另一侧横梁角落默默观察自己的夏鼎狮和东宫屛二人,一门心思往上走,快到屋顶的时候,他倒也谨慎了,伸出手往上凌空虚托,果然,他感到遇到了障碍,一层光芒就在屋顶晃动。叶成名往下叫了一声“大哥二哥,上面也有结界,这条路行不通”后,快速滑下地面,满脸愁云。
东宫屛看着他们的狼狈模样,心里好笑,憋着乐没片刻工夫,脑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哎呀,我别光笑花他们啊,我和夏道爷不是一样被困在这里了吗?又想起夏鼎狮说过的一句话,什么“他们若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其嘴里的“他们”,多半就是河洛三英了,现在三英兄弟悉数被困,哪里还能指望借助他们的力量打破结界,坦然通畅地离开这龙华庄的主楼呢?
五十步笑一步,这才是真正的大笑话吧?东宫屛忍不住叹口气。夏鼎狮看看他,似笑非笑,没吭声。
鲁信东胸口跳得厉害,故作镇定,吞口唾沫说:“不急,四路不通,上天无门,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叶成名语带哭腔,问:“二哥,别开玩笑了,哪里还有别的办法?难不成我们刨开一条地道出去?”话音才落,高远用力一拍巴掌,掌声轰然,惊得旁边的两位结拜兄弟一起瞪眼看着他。
“三弟说得对,如果上天不成,我们就入地,挖一条地道。”高远手指墙壁,“不用挖太长,从我们脚底下挖起,能够通往墙外就行,约莫也就是一丈多长的地道。”
“对,对,凭我们三兄弟的力量,挖这么一条地道不在话下。”鲁信东摆弄斧头,“大哥的铁锤不好挖地,我和三弟的兵刃还能对付着当锄头铁铲用。一二丈的地道,大概半个时辰就能挖好,大哥在边上帮着拨弄开洞里的泥土就行。”
东宫屛明白了什么,对着夏鼎狮咧嘴一笑,心想你敢情是指望河洛三英挖地道突破结界的封锁啊?夏鼎狮笑了笑,摇摇头。东宫屛呆了呆,揣摩不出他什么意思?难道河洛三英不是可以帮助自己等人摆脱结界的正确人选吗?这可就怪了。
夏鼎狮低声吐出两个字:“别急。”顿了顿,抚摸颌下胡须,又吐出两个字:“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