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村庄,惊魂不定。
门牙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声说:“看看我们两兄弟,还是民风团的精英骨干呢,竟然会被瓜田里面莫名其妙的两声响给吓得屁滚尿流,哎,没出息啊没出息。”民风团是他们几个伙伴三四年前自行成立的小帮派,本意是探索周围十里八乡的神秘地带。
东宫屏抱着胳膊叹口气,说:“这说明什么情况?说明我们平时自高自大惯了,总以为自己了不起,到了关键时刻,我们那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想了想,忽然咧嘴一笑,“换个角度看,今天这事啊,也是好事。它让我们能够充分进行自我反省,提醒我们应该少吹牛,多成长。”
前面有一座宅院,正是门牙鼠的家、跑到乡间进行清修的陈员外的府邸。这府邸规模挺大,以前是某位地主的私宅,后来地主破产了,被陈员外趁机压低价格买了下来。
门牙鼠点点头,说:“明白了。听你这么一说,本来觉得我们挺窝囊的,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这么想就对了。把这一次的瓜田事件当成是对我们民风团兄弟的一次考验吧,谁在经历考验的时候,会没遇到几个门槛迈不过去呢?好了,你不是要回家吗?你温暖的家门就在眼前,是不是很有亲切感,去敲门吧。”东宫屏手指那门户,笑嘻嘻说了两句,转身要走。他才没走两步,被门牙鼠追上紧紧抱住胳膊。
东宫屏吓了一跳,啥时候这陈亮亮对自己这么亲密了?都是男人,你贴我,我贴着你的,还真是让他非常不适应。他菜肴呵斥门牙鼠,就看见对方一张苦瓜脸凑了过来,顿时为之一愣。
门牙鼠满脸都是愁云,哀求说:“我是敲桌子锤板凳大声吆喝着离家出走的,你让我堂而皇之地敲门进去,就算我爸爸不和我计较,家里的下人也会暗地耻笑我,对不对?那时候,你说说看,我的脸往哪里搁啊。”
东宫屏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故作不知,茫然问:“是啊,你要是敲门进去,脸都丢尽了。哎呀呀,这正门是不能走了,得另辟蹊径是不是?那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办?”
“你看啊,哥,你不是经常翻墙回家吗?你在这方面具有丰富的爬墙经验,能不能教我一些实用的技巧?”门牙鼠讪讪而笑,“如果你是好老师,你放心,我也一定会是好学生。你教我什么,我立马努力学会,这还叫啥,名师出高徒,你欢喜,我也高兴。”
东宫屏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没问题。你应该感到荣幸,在翻墙爬墙这方面,你是我要教的第一个学生。”
门牙鼠心想你还真蹬脸踏梯往上爬地得意起来了啊?心里哭笑不得,但此时此刻有求于他,只能恭恭敬敬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东宫屏摇头晃脑:“既然我是你的老师,咱们之间是好兄弟一回事,可按规矩讲究师道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经常手头紧,今天好容易混了三个铜板,几乎都花掉了,其中有一个还是花在你的晚饭上面。你说说看,后面这师道什么的,我们怎么算?”他眯缝着眼睛笑嘻嘻盯着门牙鼠,眼神透着几分狡黠的眉色。
门牙鼠立刻就明白了,伸手派着胸脯,大言炎炎表示,后面自己如果到了零花钱,一定从中间拿出一份给东宫屏。东宫屏高兴了,伸手拍拍门牙鼠的肩膀,说:“我就喜欢你这种干脆利索的态度。不像皮山啊,上次支支吾吾和我讨价还价,最后讲好了,直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得到他的半枚铜钱。”门牙鼠这才知道,哦,原来在自己之前,皮山已经请求东宫屏帮忙类似的事了。
门牙鼠还想说些什么,东宫屏已经格外热情地拉着他往院落的侧墙走。在东宫屏的老练帮助下,他很顺利地爬上了墙头,高兴劲尚未过去,看看下面的地砖,心里发虚,又不敢跳了。
这难不倒东宫屏,他在这方面确实太有经验了!他让门牙鼠先把屁股往下滑,双手紧紧勾住墙头的两块砖,把双腿直至下垂,吸口气,松开手尽量落地就行。还别说,这方法果然很有用。门牙鼠生平第一次成功翻过了自己家的墙壁,大有成就感,高兴地对着东宫屏竖起大拇指。
门牙鼠的计划很简单:直接摸进自己的房间休息,睡个好觉,明天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去向陈员外请安,今天发生的事,装糊涂带过,嘴里哈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东宫屏转身要走,门牙鼠有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送佛送西天,你送我到我的房间外面,至少看见我安全地进了屋再走吧。”东宫屏嫌弃麻烦,皱了皱眉头,问凭什么?门牙鼠嬉皮笑脸,说:“哥走了,我心里挺失落的,你身为我的好兄弟,不该多陪陪我吗?第二,在翻墙方面,我都屈尊认你是我的老师了,老师关爱学生,天经地义,合情合理。”东宫屏被他纠缠不过,只好答应。
这里明明是门牙鼠的家,可东宫屏却在前面探路,觉得“安全”了,回头做个手势,让躲在暗处的门牙鼠快步跟上。两人一引一随,自己也觉得好笑,好几次相互打闹几乎发出笑声,又赶紧掩嘴而止。
终于,转过一棵大树,前面廊道开着一扇门,后面连接的屋子,就是门牙鼠的寝屋。东宫屏停下脚步,示意门牙鼠自己进去。门牙鼠低声说:“要不进来喝杯茶?”东宫屏摸了摸嗓子,还别说,是有些渴了,于是欣然接受邀请。门牙鼠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出于某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