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人。”
“老爷您又卖关子……得了得了,您心里有主意就行,小的就给您跑跑腿,沏沏茶,您发达了别忘了小的就成。”
“小子哎,咱们这一趟,非得大出血不可。”
却说那面首口中提到昨日找县夫人的正是陆永霂两人,可确切地说非是琊岭大哥主动上门去找的人家,这里面也是阴差阳错。
这几日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州a县一带也燥得很,县里的这位老爷身子就一直也不爽利。昨日夜里,县太爷吃了晚饭之后又脘闷不舒,被家里人扶着在院子里头散步消食,只是转了半天老爷子仍旧“咿咿”地叫难受。夫人想着院子里四墙围着不走风,便和伙计一起带着老爷子出门去巷子里过风。一时老爷难受夫人愁,迎面正来了陆永霂并着蒙屯。
蒙屯抬眼见对面有家丁搀扶着一个老头,老头虽然体态丰腴,衣着富贵,但是却面黄如蜡,他也不理会大哥在身边,直眉瞪眼地就上去问那老头是不是连日完谷不化,排便时泄时溏。
老头是个痴呆,便只是“咿咿”地叫着难受,一旁的县夫人一听这来人是个明白的,心里欢喜中带着几分怀疑,便只犹豫地说了个“正是”。蒙屯不等余人反应,一把抄起老头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门,道:
“这老头就是脾泄,给吃点玉露霜。”蒙屯也不管人家信不信自己,大大咧咧地自说自话,“回去你炒二两白术,抓一两五钱的陈皮,把四两莲肉去了心再炒四两苡仁,和糯米、绿豆、陈米、锅焦研末一起收好了,临要用的时后加点糖,喝得时候取二三两拿滚水冲着喝,几次就好了。”说完转身就走。
“哎……且慢。”
那夫人叫住了蒙屯,旁边的家丁听见自家夫人叫赶忙上前去拦住了蒙屯。可是蒙屯见到有人拦着自己哪里管旁的,想也不想就抬手将人挥到一边。
蒙屯过去宰牛从来不用捆,一手按着角,一手“倏倏”地就顺着骨缝往下片肉,不管畜生是攻是退,叫得多么撕心裂肺,蒙八爷亦怡然自得。所以说蒙屯虽然学的心法不多,还多以守为主,但他手上的气力是寻常人无法招架的,几个拦路的家丁沾上他的手瞬时间就奔到墙脚里去了。
县府的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陆永霂却见这几人身份气度异于平头百姓,且当下没有恶意,便一抬手按住了蒙屯道:
“老八,老人家身体不好,你说得这样快谁记得住?”又转向女子道,“这位夫人,相逢即是有缘,我这兄弟旁的不行只是在医术上有几分造诣,不如到您府上去好好给老人家调理调理?”
那县夫人听见陆永霂开口才回过神来,忙敛衽道:
“如此妾身这里就谢过二位神医了。”
陆永霂就这样带着蒙屯被请进了县府里,成了正厅的座上宾。
进了府门,蒙屯给老爷瞧着病,又指挥着几个家丁抓药煎药,县夫人插不上手便与陆永霂说话。
“这位神医您……”
“不敢神医,我这兄弟是学过几日医术,可是我却只是一散淡之人而已。夫人莫要与我客气,我在家里行六,您唤我老六就是。”
“六爷?”
“是了。”
“六爷是何许人也,来此所为何事?”
“寻一处宝地,欲得一件宝物。”
“州a县的货运一向不错,六爷在这里用心倒是能找到宝物。”
“以州a县的现状确实配得上宝地一词,但是我听闻,当年的州a县比起西南面的莲华镇,可是毫无可比之处。”
“六爷对州安的历史倒是清楚。”县夫人笑着道。
“不清楚,这些都是街头巷尾听来的,还请夫人给鄙人讲一讲这莲华镇到底有什么往事?”
“天道有常,盛极必衰,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物尽其极则盛,物超其极则衰,自古如此。莲华镇本来只是一处寻常的镇子,却承担了超出它能承受的盛名,自然无法长久。这样的故事历朝历代太多了,妾身不善口舌,讲不出什么花样来逗六爷开心。”
陆永霂初听她说这番话时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却又马上舒展开来,嘴角重新带上了一抹笑,接着问道:
“这州a县与前朝有什么关联吗?”
“六爷,这话可不敢胡说。”
“那为何莲华镇里还保留着前朝的朱漆杈子,不许人进入?”
“世世代代都这样下来了,妾身一介女流,也是帮着老爷照看这一带的人,做事规矩一些总是没错。”
正说着来了个人,给两人换上了新茶,这人便是县夫人样的那个面首。陆永霂一打眼便看出了他风月中人的身份,却也没有点破。与此同时县夫人也观察着陆永霂的神色,但是也没说什么。
不露声色的一番交锋过后,一个跟着蒙屯的家丁过来说老爷的脾气已经顺过来了,才刚喝了点水,这会儿睡着了,说着蒙屯就大声小气地走了过来:
“妥了妥了,这还没到日子,你家老爷子也这么大年纪,以后少给他吃生冷东西。”说着自己拿起个杯子喝了口水。
“多谢,这位神医乍一看着是个粗人,不想这样细心。”县夫人道。
“世上本无糙人,只是人人的心细都不在一处,我这兄弟处处心粗,却偏偏细心在了正地方上。”
蒙屯得了大哥的夸奖,一时欣喜,话就多了起来:
“不就是调理个脾胃嘛,这算什么能耐?其实他这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