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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玘在荆州大营受辱后,越想越气,发誓要报一箭之仇。也难怪,堂堂总兵居然被一小小游击羞辱,任谁也无法忍受。虽然邓玘心胸狭窄,但为将多年,好歹有点政治头脑,当下心里不停的琢磨林纯鸿为何有恃无恐。
如果林纯鸿是个愣头青,何以在辽州、吾儿峪和官庄大放异彩?再说荆州府断不可派出一个白痴北上丢人。
难道林纯鸿朝中有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对啊,自己只听闻林纯鸿受侯恂举荐,方从荆州赶到北方剿匪,应该与自己和左良玉是一条线啊?联想到最近温体仁上台,难道这小子抛弃了侯恂等东林元老,准备投靠温体仁与梁廷栋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甚为可惧!这林纯鸿嘴上的毛都未长齐,居然有这等见风使舵的本事,自己甘拜下风!
这些都是邓玘自己的猜测,他自己也不敢确信是否真是这样。
正当邓玘百思不得其解时,下属汇报,荆州军骠骑营指挥使盛坤山率着新募之兵,正拿着林纯鸿游击将军的通关蝶文,请求通过黄榆关。
邓玘心念一转,这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报一箭之仇,更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朝中诸公对自己的态度!
邓玘大叫:“杨明楷,率本部精锐杀光伪装成官兵的乱民!”
杨明楷大惊,问道:“难道盛坤山是贼寇?”
邓玘大笑道:“正是,不要留任何活口!”
……
盛坤山这次收获颇丰,不仅征集了五百名技艺精湛的骑兵,还收罗了几百匹马,虽然马匹不算良驹,好歹也让每位骑士能人人有马骑。盛坤山屯兵于关前,只等着邓玘在通关碟文上盖了章,就率人马通过。
幸亏大都督想得深远,令我们带够了足够的银两,否则如何能够买到马匹?盛坤山寻思着,目光瞅向身边的范成志。当初在大同附近招募人马时,范成志就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说自己有马卖,与盛坤山一拍即合,现在更是随同盛坤山南下,准备与林纯鸿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可是,盛坤山在关前等待了两个多时辰,通关碟文依然未下来,不由得焦躁起来,骂道:“邓玘他娘的怎么回事?难道在军中生娃?”
此话粗俗,让盛坤山的老乡们哈哈大笑,韩可胜笑道:“他邓玘要是有大都督一半的效率,杨遇唇如何中伏身亡?”
正说着,突然关门开启,四五百个精锐步卒打着一个大大的“杨”字大旗,从盛坤山队伍的左边径直往北而去。四五百人的行军吸引了新募之兵,纷纷对着步卒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盛坤山也不在意,以为那是正常的兵力调动。
哪想到不到一刻钟,另一队步卒从城门出来,准备从盛坤山队伍的右边往北而去。
盛坤山盯着这队人马,暗自精惕,寻思道,太行山以东,从北至南,没听说哪里有大股的贼寇,这邓玘为何源源不断的调兵北上?这里肯定有鬼!
从尸山血海中滚爬出来的盛坤山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觉,再加上林纯鸿一直强调任何时候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友军身上,他当即厉声下令道:“所有人等立即上马,后退二十里!”
盛坤山带来的二十多个骠骑营的勇士毫不迟疑,立即翻身上马,而新募之兵则迟疑不决,不明白盛坤山为何要后退。
盛坤山喝道:“此乃军令,敢有违抗者斩立决!”
新募之兵上马之后,盛坤山一马当先,骑士们如同滚滚洪流,紧随着盛坤山的步伐,哒哒的往北奔去。
话说第二拨步卒将领见参将大人所说的乱民往北狂奔,当即下令追袭,盛坤山心里更是笃定:这邓玘真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刚奔过二里地,盛坤山发现第一批出发的步卒正严阵以待,堵塞在官道上,所有弓箭手拈弓搭箭,指着疾步前行的将士们。
杨明楷越众上前,大喊道:“哪里来的贼寇,投降者免死!”
盛坤山根本不把挡道的兵丁放在眼里,仅凭步卒,如何挡得住骑兵的脚步。当下喝问道:“我们乃荆州弓兵,奉林游击之命返回临洺关,关防碟文一应俱全,不知为何被视为贼寇?”
杨明楷哈哈大笑:“凭你们如何奸猾,如何瞒得过精明的邓总兵?你们的奸计已经被邓总兵识破,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盛坤山大怒道:“你们公然围困官兵,意欲何为?难道想造反吗?”
杨明楷情知自己的千余步卒根本无法拦住盛坤山,眼珠一转,大叫道:“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贼寇,那就随本将一起至邓总兵面前分辩,邓总兵明察秋毫,当能一眼识别!”
盛坤山哪里肯上当,冷冷的盯着杨明楷,暗思对策。
韩可胜愤懑于胸,道:“指挥使,不若我们冲阵,眼前的几百步卒肯定挡不住我们!”
盛坤山转眼看了看周围身不着甲、武器杂乱、堪称一盘散沙的新募之兵,叹了口气道:“这样损失太大了,再说目前我们不知道大都督与邓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闹大了,也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们绕行吧!”
正说着,左侧山岗后冒出两百多个骑兵,盛坤山大惊:娘的邓玘真舍得下血本,把宝贵的探马都派出来了!
盛坤山更不迟疑,立即令道:“韩可胜,带着新募人马从右侧绕行!骠骑营,随我断后!”
二十多个骠骑营将士整齐的应了一声“诺”,纷纷从腰间拿出钢弩,熟练的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