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纯鸿看到疲累无比的盛坤山后,大怒,骂道:“他娘的邓玘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欺负老子的兄弟,陆主事,马上拟定计划,老子们去找邓玘这个狗*娘养的晦气!”
说完,犹不解恨,一把掀翻了案台。
陆世明、林纯义、盛坤山三人面面相觑,陆世明上前一步道:“将军,请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林纯鸿怒道:“计议个屁,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计议?”
三人马上半跪于地,异口同声的劝道:“将军,没有兵部和巡抚衙门的命令,擅自调兵,形同造反啊,还望将军三思!”
林纯鸿厉声喝道:“大义之所在,虽万死,吾往矣!狗日的邓玘抢掠斯民、攻击官兵,形同叛匪,我们是吊民伐罪,并且情势紧急,等兵部和巡抚的命令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陆世明听完林纯鸿的话,心念一转,发现林纯鸿并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出兵的理由都找好了,他到底有何计划?
陆世明也不迟疑,马上俯首接令。看着惊疑不定的林纯义和盛坤山,陆世明使了个眼色,令二人随同自己退出,让将军安静。
上次邓玘愤然离开荆州大营后,林纯鸿令军情司调查过邓玘,他发现邓玘绝不是一员简单的战将,各种事情的处理恰到好处,具备相当的政治头脑。听完盛坤山的遭遇后,他可没有简单的认为邓玘仅仅想报羞辱之仇,他立即觉察到邓玘想通过此事试探朝中东林元老以及温体仁对他的态度,以迅速看准朝中风向,准备下一步的站队。
从这点来看,林纯鸿也正有此意,两人倒是不谋而合。但事情坏就坏在邓玘以损害林纯鸿的利益来试探,林纯鸿断不能容忍。现在盛坤山反应机敏,让邓玘的计划落空,林纯鸿就依葫芦画瓢,想以损害邓玘的利益来试探朝中诸公对自己的反应。
因此,林纯鸿不惜擅自调兵,令麾下大张旗鼓的进兵,还到处宣扬邓玘的龌龊事,务必将声势闹大。
此外,林纯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通过擅自调兵来试探朱由检和温体仁对将领跋扈的忍耐程度,以决定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如果朝廷能够容忍这次擅自调兵,他就准备在荆州的脚步迈得更大一些。如果朝廷对他严厉处罚,自己还得寻思其他的办法。
至于邓玘,林纯鸿能踩他一脚,绝不会错过机会,更何况邓玘这次让他抓住了把柄,想不踩都不可能。想让他强忍下此事,没门!
一个时辰后,骠骑营、天武营、虎啸营、神卫营次第出营,雄赳赳的往邓玘大营开进,就连凌肃的霹雳营也跟随其后,拉着红衣大炮吱吱呀呀的往前走,吸引了众多的围观百姓。本来老百姓对官兵避之不及,但是荆州兵在此驻扎多日,从不扰民,老百姓也大胆的围观。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林纯义兀自疑惑不解,一路不停的盘算,林纯鸿一向处事谨慎,这次为何转了性,跟疯了似的去攻打邓玘。待林纯鸿五里一整队,十里一休息的命令下达后,林纯义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不是真的去和邓玘拼命,这次是打政治仗。
想通了这点的林纯义看到李光祖担忧不已,说道:“李指挥使,别担心了,我们只管带好队伍即可,具体方向就让将军去头疼吧,将军不会拿着兵丁的性命去开玩笑的。”
李光祖在林纯义的提示下,猛然醒悟,笑道:“对,这些事情就让将军头痛,我们只管听令即可。”
……
林纯鸿大举北上,吓坏了张凤仪,张凤仪立即带着几个随从,纵马赶上荆州兵,刚见到林纯鸿,就大声质问道:“你这是疯了?没有军令就擅自调动队伍,还去攻打邓玘?你嫌自己的脖子痒痒了?”
林纯鸿道:“凤仪姐,这事你别管,上次邓玘坐视白杆兵被围,置之不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更是公然攻打我的骠骑营,他造反在前,这个场子我非找回来不可!”
张凤仪大急道:“找什么场子啊?你以为你们是市井流氓打架啊?这些事情应该上奏朝廷,朝廷自会处理邓玘,轮得到你去凑热闹?”
林纯鸿见张凤仪急切不似作伪,乃关心之下的自然流露,心里也颇为感动,说道:“凤仪姐,上次奏报邓玘虐民,朝廷不了了之,我看啊,要依靠朝廷处理邓玘,还不如期待老天爷劈死邓玘!”
张凤仪跺了跺脚,道:“林纯鸿!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就立即退兵回临洺关!如果你一意孤行硬是要和邓玘刀兵相见,神仙都救不了你,我也不敢认你这个弟弟!”
林纯鸿见张凤仪兀自劝解不已,只好说道:“凤仪姐,邓玘对不起你,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出兵吧,总得给他一个教训,否则,谁也不敢保证他下次会不会攻击白杆兵!”
张凤仪气恼不已,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结果林纯鸿却一根筋的要继续北上,当下柳眉倒竖,厉声喝道:“林纯鸿,你要是闹出事情来,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
说完,看也不看林纯鸿一眼,掉头离去。
张凤仪实在想不通林纯鸿去攻打邓玘有何便宜可占,她到底放心不下,令属下立即去通报驻扎在曲周县的卢象升,希望大名道卢象升能够阻止业已疯狂的林纯鸿。
卢象升的天雄军奉兵部之命,前来围剿罗汝才,结果还未合围,罗汝才就窜入了林县,让远道而来的天雄军扑了一个空。天雄军就驻扎在曲周,等待兵部的命令。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