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西班牙军团的齐射连绵不绝,弹雨密度比暴雨中的雨滴不逞多让,家丁队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伤亡。。。
尽管王大贵等教官一再声称,严禁受伤后大声呼号。这帮家丁哪能做到这点,不仅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呼,还倒在地上辗转挣扎,致使战场上的气氛更为血腥,更为压抑。
这些还是受伤的,更为恐怖的是,西班牙的重型火枪威力奇大,打中头部之后,就如爆开的西瓜一般,脑浆、头骨四处乱飞,将家丁变成一具无头尸,歪倒在地上。一些家丁被打中胸部,就如被重物猛击一般,向后飞出老远,胸口变得血肉模糊,瞬间失去了性命。
一些家丁终于崩溃,双腿发软,歪倒在胸墙边,紧紧地贴着墙,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无论教官或者队友如何踢他,他依然歪在那里爬不起来。
一个家丁随手放枪之后,趁着退到后列的机会,拔腿就往后逃,眼疾手快的王大贵立即拔出腰刀,将家丁砍翻在地,鲜血喷溅到王大贵脸上,血腥味迅速四处扩散。
王大贵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状若厉鬼,大吼道:“后退一步者,杀!”
王大贵的强力镇压,致使家丁们更为紧张,双手不停地颤抖,脸上的汗珠犹如雨滴一般,不断地滴落,装弹的动作显得更为生疏。
有的家丁忘记了拔出捅条,射击之后,找不到捅条,无法继续作战。有的家丁紧张过度,居然忘记了扣动扳机,退到后列后,继续装药,当他再一次射击时,炸膛不可避免地出现,将这个家丁的脸部炸得血肉横飞,甚至殃及到旁边的陈焕,陈焕的脸上也出现了血红的划纹。
不过,在几轮齐射后,家丁逐步适应了战场气氛,慢慢进入状态,表现好了不少。
即便如此,家丁们能发挥训练时一半的战斗力,就该烧高香了。
反观对面的西班牙军阵,则要凶悍得多!
在用野战炮轰开围墙后,军团保持着严整的阵型,一步步向围墙靠近。
只见火枪手们如同精准的机器一般,一排排波浪式向前,又排排波浪式退后,发出连绵不绝的弹丸。
在西班牙军阵中,火枪手采用的是九拨轮射。而在霹雳军和神机军中,对阵骑兵冲击时,采用的是三拨轮射;对阵步兵时,则采用的是六拨轮射,以便形成连绵不断的齐射,尽可能给敌方造成更大的杀伤。
相比较西班牙军阵的九拨轮射,霹雳军和神机军将士的装弹射击速度明显比西班牙士兵快。这并不说明荆州军士兵比西班牙士兵训练更为出色,只是因为荆州军中采用了筒装火药的方式,速度几乎比西班牙士兵提高了三成。
借鉴霹雳军和神机军的经验,家丁队伍也采用六拨轮射。
不过,这六拨轮射造成的伤害,对西班牙军阵来说,可谓微乎其微。
德利贝斯稳居于阵列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在几轮齐射后,德利贝斯突然感到一丝怪异。按照往日的经验,对方在火枪连的打击下,早已经伤亡惨重,枪声应该越来越稀疏才对。
为何对面的家丁的枪击声依然密集如斯?
德利贝斯皱着眉头,尽力地将目光透过硝烟,试图找出原因。
当他看到一条长长的隐隐约约的黑影后,他忽地猛拍脑袋,暗自骂道:哦!我的上帝,我怎么忘记胸墙了?这帮异教徒果然狡诈,居然在围墙内修筑了胸墙!
德利贝斯突然觉得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厉声下令道:“炮击!”
轰隆隆的炮声又响起来,不过,胸墙低矮,往往十多发炮弹,能有一发击中就已经很不错了。即便击中,只不过在胸墙上撞出一小块缺口,破坏不大。
无奈之下,德利贝斯只得下令停止炮击,命令长矛手突击。
西班牙军阵突然变换了节奏,长矛手们爆出猛烈的呼喝声,舍身忘死地往胸墙冲去。
纵横天下百年的西班牙军阵果然非同凡响,士兵们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如同一团巨石一般,猛烈地向胸墙撞去。
如林的长矛,密集而又锐利,足以摧毁任何当面之敌,包括欧洲的重骑兵。
然而,当这些勇猛的士兵离胸墙越来越近时,却突然发现,胸墙绝不是他们所能冲破的。于是,士兵们不由自主地抬高了枪头,试图翻越胸墙,将躲在胸墙之后的胆小鬼刺出血洞。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装甲长矛兵突然发现,他们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天堑!在平地上冲锋、甚至在山坡上冲锋,装甲长矛兵都能爆出猛烈的冲击力,将凶悍的对手冲得七零八落,最终赢得战斗的胜利,然而,现在,他们居然被一道小小的胸墙给挡住了。
不得已,他们止住了前进的步伐,试图互相帮扶着跨越胸墙。
这个时候,反而是轻型长矛兵要灵活得多,虽然手中的长矛重达二十斤,但他们只需要一个冲击,就能越过胸墙。
然而,密集的弹雨岂能放过他们?
两道胸墙之间,仅仅间隔百步,早已退至第二道胸墙的家丁们,除了机械地装弹和射击外,脑袋里一片空白。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只需要装弹和射击即可。
王大贵盯着笨拙的装甲长矛兵,嘴角居然往上撇了撇,似乎对他的杰作感到满意。
旋即,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东南方向,周其仁的援兵,将从那个方向赶到。
西班牙军阵遭到了胸墙的阻止,无法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