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冯义隆,林纯鸿并不陌生,在广州时就有接触。//欢迎来到阅读//一般情况下,熊文灿自己脱不开手,或者不便于出面的事情,就会交给冯义隆去办。
“禹州还真是各路豪杰汇集的地方,比肇庆如何?”
冯义隆行过礼,林纯鸿既不招呼他坐下,也不吩咐上茶,只是舒服地半倚在座椅上,冷冷地问道。
这是一种姿态,林纯鸿无非想明确地告诉熊文灿:对你的所作所为,我很不满。
冯义隆哪能不知林纯鸿的意思,讪讪地站在那里,躬身道:“禹州地处中原,哪是肇庆可比?南来北往的人不多,分量倒是不轻。哪一天来哪个人,熊大人也没办法预知。熊大人倒是想把禹州的风土人情调查清楚,及时通报给都督,只是事多人杂,直到现在才理出头绪。”
“哦?”
林纯鸿无可无不可,只是随口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也不理会冯义隆。
对冯义隆的来意,林纯鸿不难理解,无非想把责任推在朝廷身上,免得林纯鸿将怒火发泄在熊文灿的身上。
不过,在朝廷试图主导禹州军议时,熊文灿的态度是主动欢迎,还是被动接受,这点还无法确认。而且,冯义隆还未透露关键性情报,林纯鸿当然不满意。
冯义隆接着说道:“目前,除了六省主要将领外,兵部职方司副主事李绍翼、陕西按察副使刘宗岱、延绥参赞傅恭业已抵达禹州。据闻,刘宗岱经常出入洪大人帐中。”
林纯鸿点了点头,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冯义隆总算表达了些微诚意,透露了刘宗岱是洪承畴的人。至于傅恭,仅从官职,就可以看出是孙传庭的代表。
林纯鸿估计,杨嗣昌对禹州军议筹划已久,很可能通过洪承畴、孙传庭和熊文灿三方,对他施加压力,达到一定战略目的。
杨嗣昌的目的,才是林纯鸿最关心的问题,至于洪承畴三人以什么方式对他施加压力,他并不在意。
冯义隆仿佛知道林纯鸿心思一般,拱手道:“李主事抵达禹州后,曾言道,正月刚过,女真人于大同、宣化一线持续增兵,恐有入寇之意。目前朝廷众说纷纭,多有调陕西兵入卫之意。杨尚书对荆州军颇为信任,力主荆州军入卫宣大一线。”
林纯鸿吃了一惊,心里暗骂道:“杨嗣昌,算你狠!”
冯义隆在熊文灿的授意下,不惜将杨嗣昌主导禹州军议的目的坦然相告。看来,熊文灿也不希望与荆州集团的关系继续恶化,示好的意思非常明显。
林纯鸿站起身来,邀请道:“冯先生,请随林某人至内室一叙。”
冯义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拱了拱手,谢道:“都督客气了!”
……
两人进了内室后,冯义隆不再遮遮掩掩,直言道:“现在河南是什么情况,想必都督了然于胸。张献忠、罗汝才纠集贼寇二十万余,盘踞洛阳一带,隐隐有向汝州一带蔓延之势。观河南官兵,刘泽清守黄河,已经为难至极,万无可能抽出兵力围剿贼寇。陈永福、祖大乐呆在开封,不肯跨出开封一步。黄得功的京营是什么德性,相信都督比小的还明白。其他的官兵,哎……不谈也罢。”
“现在要剿灭张献忠和罗汝才,唯有荆州军北上,才有可能。我家大人在广东与都督合作愉快,深知都督之能,也期待着都督建立万世不易之功勋。”
说到这里,冯义隆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朝廷另有安排,我家大人接到消息后,急得头发都白了。”
林纯鸿皱了皱眉头,问道:“熊大人现在有什么打算?”
冯义隆苦笑道:“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洪大人自崇祯二年始,就一直在陕西、甘肃剿匪,手下自有一帮悍将拼死作战,孙大人至延绥后,也拉起了一班人马。而我家大人骤然从两广来到河南,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麾下也尽是一帮白眼狼,有了便宜一哄而上,没有便宜就躲得远远的。”
对这些实情,林纯鸿也是心知肚明,听到冯义隆说得声泪俱下,心中只是冷笑,熊文灿倒是个明白人,只可惜杨嗣昌高估了熊文灿对官兵的控制力。
当然,林纯鸿将冯义隆带进内室,并不是听他诉苦的,稍稍劝慰一番,便转换话题道:“张献忠、罗汝才虽有二十多万之众,但多为携裹的百姓,战斗力并不强。在广州与熊大人一叙后,我陆续调集了五万多兵力,云集在南阳,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调入洛阳战场。只是现在朝廷作为,倒让荆州军上上下下心寒。荆州军上上下下十万余将士,皆有报效朝廷之心,却无报效朝廷之路。”
冯义隆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泛苦,林纯鸿的意思明显不过,在朝廷态度尚未明确之前,荆州军将按兵不动。
林纯鸿按兵不动,苦的只是熊文灿。冯义隆万分怀念在肇庆的日子,那时,虽然林纯鸿也在广州上下跳窜,但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他只管闷声发大财即可。哪像现在,发财基本已经成为梦想,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得两说。
不过,无论是冯义隆还是熊文灿,倒也没有厌恨林纯鸿的意思。毕竟,熊文灿目前也拿不出让林纯鸿动心的利益来交换。
“我家大人曾言道,贼寇势大,洪承畴和孙传庭能将陕西理顺,就已经非常不错了,万万无法顾及河南。要彻底剿灭贼寇,非得荆州军出马不可。”
冯义隆一记马屁拍上去,又接着说道:“此事过后,万一朝廷一心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