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应挨了刘希尧一刀,反而劝和了贺一龙和刘希尧,算是没有白受伤。
不过,兄弟倪墙最终和好,这只能算一个小插曲,毕竟田楚云的大军就驻扎在六十里外蓄*精养锐,随时都会冲上来将兄弟四人变成死难兄弟,应付田楚云的威胁方是当务之急。
四人商议良久,也没理出个所以然,贺一龙气急,忍不住发了脾气:“奶奶的,不就是两万荆州军吗?老子们手下还有将近十万儿郎,冲上去,打他个落花流水!”
贺一龙说的是气话,马守应和贺锦当然不会理会,就连刘希尧也低下了头,紧咬着嘴唇,不置一言。
贺锦皱着眉头,伸出两根手指头,道:“这田楚云突然跑到皖中,处处透露着诡异,处处是疑点,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贺一龙见不得贺锦藏头露尾,急道:“有屁快放,有你这样憋死人的么?”
贺锦瞪了贺一龙一眼,也不理会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按说,林小三的地盘在湖广,他连武昌府都不要,反而会看中皖中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马守应点了点头,示意贺锦继续往下说。
贺锦接着说道:“张献忠与林小三扎扎实实地干过几仗,又派刘文秀与林小三接触过,咱们这些人中,没有人比张献忠更了解林小三。按照张献忠的说法,林小三做事的目的性非常强,而且和一条狗一般,习惯于撒尿圈地。这次他亲自率兵北上与张献忠对仗,估计是看上了河南那块地盘。如此说来,他派田楚云进攻皖中,一定是看中了哪块地盘,但绝不是皖中!”
马守应默然半晌,突然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应该暂避锋芒,待田楚云过境后,再回来?”
贺锦点了点头,答道:“皖中是块好地方,进,可以在庐州、寿州筹集粮草,壮大声势,退,则可以避入大别山区,足以保全性命。现在看不出那块地方比皖中更适合咱们。”
马守应皱着眉头,满脸忧色:“贺老弟说的没错,只是咱们现在往哪里避?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如果避入大别山中,十多万兄弟食不果腹,很可能不等田楚云离开,咱们就饿死了!”
贺锦笑道:“咱们武器不如荆州军,训练也不如荆州军,要说有优势,就是能吃苦,在山里穿上个把月,兄弟们依然生龙活虎!不如咱们穿过大别山,去攻打罗田、浠水!”
刘希尧、贺一龙吃了一惊,这种大范围地转移,调动敌军的谋划,还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倒是马守应豁然开朗,猛地站起身来,大笑道:“贺老弟好谋划,如此一来,不仅避过了田楚云的锋芒,还能筹集粮草,如果运气好,甚至还能调动田楚云,把荆州军拖成疲军!堪称一举三得!”
贺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里却想着:辛思忠这家伙真不错,回去后好好奖赏他一番。
要说,除去已经掉脑袋的蔺养成外,马守应四人还真是绝配,马守应老成持重、又能忍辱负重,刘希尧谨慎、贺一龙作战勇猛,贺锦机灵,如果不是摊上李自成这样的主,说不准四人会干出更大的事业。
闲话少说,且说马守应等人确定了应对之策,立即行动起来,将驻地附近抢掠一空,放了一把火,将六安烧得一干二净,然后携裹着百姓,浩浩荡荡地钻进了大别山区。
此时,田楚云正率领着雄威、神机、霹雳三军在舒县睡大觉,待听闻十万余贼寇主动撤入了大别山,田楚云大笑道:“兄弟们累了十余日,没有睡一个囫囵觉,这番功夫好歹没有白费。”
凌肃最早追随林纯鸿,又是荆州军炮兵之父,向来自视甚高,不把田楚云这帮降将看在眼里,这次奉林纯鸿之命,接受田楚云的指挥,心里怨气十足。
不过,这段时间,他见田楚云判断精准,调度有方,心里的那点儿怨气,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问道:“要说,一战围剿蔺养成,再战驱逐刘希尧,并未伤及革左五营的根本,大帅何以如此肯定贼寇要逃入大别山?”
田楚云笑了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与贼寇作战,首先得充分了解贼寇的心思。本帅曾琢磨过一些战例,发现贼寇并无死守一地的习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与官兵硬拼。现在六安附近,往北,凤阳驻扎有重兵,往东、往南,皆有长江阻隔,唯有往西一途。因此,贼寇的动向,不难判断。”
凌肃追问道:“末将曾闻,未虑胜先虑败,万一贼寇不按常理出牌,大帅会如何应对?”
田楚云道:“那就只好辛苦你们了,不断蚕食贼寇,总有一天,贼寇会受不了,往大别山区撤退的。不过,仗打到那个份上,也算失策,只能说明前些天咱们用兵还不够狠,还没有把贼寇的胆子吓破!”
众将赞道:“大帅运筹帷幄,我等不及远矣!”
“皆赖诸位用力。”田楚云大笑,从一参军手中拿过功劳簿,扬了扬,大声道:“诸位的功劳,都在上面记着呢,本帅每日只是睡觉吃饭,何功之有?”
正说着,田楚云突然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道:“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只是刚起步,容不得我等懈怠。”
“田楚信!”田楚云厉声喝道。
“末将在!”
“限两个时辰内动身,率雄威军至霍山县黑石渡驻守。一路务必小心,提防贼寇杀回马枪。驻守之后,派探哨将贼寇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