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匪号曹操,正是说他狡诈多智,反复无常!
他yin郁的双脸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张应元身在局中,不知不觉,已经深入乱民群中!
这就是罗汝才经过多次的失败总结出的战法之一!对于每一位官兵将领,总是习惯于攻击乱民,企图驱赶乱民冲击罗汝才的本部军阵。一般情况下,官兵数量少,而乱民数量多,只有部分乱民受到攻击陷于混乱之中,罗汝才就乘机令未受攻击的乱民跟随在官兵后面,将官兵团团围住,然后再派本部精锐出马,一锤定音。
罗汝才嘴角上翘,厉声喝道:“杨承祖!率本部步卒堵住官兵回关之路!”
“诺!”
“王龙!率骑兵从侧翼冲击官兵!”
“诺!”
令旗飞舞,蹄声连连,罗汝才的本部兵马结束了观望,纷纷动起来。
随着罗汝才兵马调动一起到来的,还有急如暴风骤雨的鸣金声!左良玉在吾儿峪关上观战,罗汝才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的眼睛,禁不住大声叫苦,令立即鸣金收兵。
张应元听到鸣金声,停止厮杀,回头一望,大吃一惊,大声喝道:“全军回关,李三狗,随我断后!”
话音未落,张应元一刀斜劈,将一逃窜乱民军官拦腰砍断,鲜血飞溅,喷向马颈。
昌平兵果然是精锐,接到命令后,在武官的率领下,不退反进,攻势更为凶猛,将当面之敌驱离甚远,才转身退却。
张应元见当面之敌根本不敢回头,调转马头,紧随大部人马撤退。
但是已经迟了,杨承祖的精锐步卒已经如同堤坝一般横贯在张应元眼前!
“杀!”
昌平兵二话不说,一声怒吼,如同对待乱民一般,杀向杨承祖阵中。
“咻咻……”密集的弓弩不停的往昌平兵头上招呼,夺去了一个个勇士的性命!
“杀!”
身边的袍泽倒地,并未影响昌平兵的士气,厮杀了半个时辰,似乎根本未让他们感到疲累!
倒下了几十个袍泽,昌平兵将自己仇恨的长枪往杨承祖阵中刺去,其力度、其配合直让杨承祖心寒。
杨承祖悲哀的发现,自己一千多士卒居然挡不住四百多昌平兵的冲击,节节后退!“都跟老子拼命,挡不住官兵,老子们没脸见人!”杨承祖怒吼道。
杨承祖的怒吼好歹激起了部下的自尊心,拼了命的与昌平兵厮杀成一团。
“哒……哒……”沉重的马蹄声传来,王龙率着骑兵从侧面冲击而来,让张应元的心揪成一团,急叫道:“左翼、左翼结枪阵!”
上百杆长枪转瞬间斜立在左翼,迎接着王龙的骑兵。
王龙一见昌平兵反应如此迅速,放弃了冲阵的打算,令骑兵绕着圈子射箭!
昌平兵的前面面对着刀枪,头上飞舞着弓弩,更糟糕的是,后面传来一阵吼声:“杀官兵喽!”
刚才被驱离的乱民,终于又回来了!
如果说刚才的乱民是一群绵羊,那么现在的乱民比狼群还要凶恶!
张应元的脸部肌肉几乎扭曲,咬着牙道:“李三狗,随我断后!”
说完,又冲入了乱民群中,继续着刚才的刀刀见血之旅。
昌平兵纵然是铁打的,如何经受得起如此打击?
一个个勇士逐次倒下,昌平兵的实力越来越虚弱……
左良玉侍立在关上,心如刀绞!昌平兵是他的根本,这一仗马上就要损失四分之一,他后悔,他难受!他本来想派兵接应,但看到罗汝才亲率重兵监视城门后,放弃了这一打算!
正在这危急时刻,血红的夕阳下,一杆大旗从地平线上冒出来,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曹”……
罗汝才即便在奔逃中,也在后背安插了眼睛,盯着曹文诏的一举一动。
“报……曹文诏率千余骑兵追袭而来,就在五里以外!”一探马飞奔至中军,人还未下马,便挥舞着令牌高喊道。刚住口,马匹疲累到极限,前蹄不稳,翻滚在地,将探马也从马背上甩下来。
众将士大哗,神色紧张的盯着罗汝才。
罗汝才心里一凉,脸色瞬时变得阴沉,微微沉吟,挥着手令道:“此人谎报军情,定是被官兵收买,拖下去斩了!”
探马刚从地上爬起,连屁股上的尘土都还未来得及拍拍,就被两人制住,往中军外拖去。探马大叫道:“大帅,小的亲眼所见啊,小的跟随大帅三年了,哪次说过谎啊,大帅,曹文诏真的来了啊……”
将士们议论纷纷,罗汝才更加恼怒,喝道:“乱我军心,斩立决!”
哐的一声,卫士拔出腰刀,高举过头,迅速砍向探马的脖子,噗的一声响,鲜血四溅,刚才还在喊叫的头颅滚落在沙地上,嘴唇兀自在开合!
将士们停止了议论,目瞪口呆的看着地面上的人头,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明白忠心耿耿的探马为何忽然之间成了奸细。
罗汝才吼道:“昨日三个探马回报,曹文诏还在泽州,即便是长了翅膀,今日怎么可能到黎城?”
说完,用长枪指着地面上的人头,继续吼道:“乱我军心者就是这个下场!”
将士们的军心总算稳定下来,罗汝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狂跳的心脏逐步减缓跳速。儒士盯着罗汝才,露出微笑,点了点头,将嘴凑近罗汝才的耳朵,悄声道:“大帅当机立断、处事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