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翊没听出宫祁辰的弦外之音,只当他是寻常一问,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只是随意的回答,“身上已经没有了,若你想要的话,和我出来就是,马车上应该还备着一些,尽快,免得被人看见,否则到时候躺在这里的可就是你了。”
那个伤药是慕容凌月所制的,只是自己平常会带着一些在身上,只是今日带着的就只是这一**了,给了那个伤重的少年,毕竟算是萍水相逢一场,那孩子也是怪可怜的,自己没有理由不帮衬一把,更何况他和九皇子还有些交情,若是没有那伤药的话,那种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
宫祁辰一听说昭景翊还带着,也就没有犹豫,将装着饭食的罐子往那个少年的身边一放,就跟着昭景翊私自出了北大营,反正有昭景翊带着他出来压根儿就不愁会被人发现,在距离北大营不远的地方,一辆马车正悄悄的停在那处,旁边站着一位披着狐裘的女人。
慕容凌月方才就已经看见了昭景翊,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宫祁辰,这孩子长高了一些,看起来似乎也比以前精壮了一些,脸上也脱去了那一抹少时的稚气,变得有了些许阳刚之气,真是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了呢!
宫祁辰看着慕容凌月,显然也认出了她的身份,这不就是七皇兄整日里藏在心上的那个女人吗?记得自己一开始对他还很不满来着,只不过后来自己知道了她是世子妃,和世子哥哥已经成了夫妻这才作罢,虽说他很希望七皇兄能得到幸福,不过也不能不顾着世子哥哥,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再一次相见,宫祁辰难免有些拘谨,毕竟自己曾经得罪过的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于是他正儿八经的对着慕容凌月行了个礼,“见过世子妃嫂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本以为自己日后可以称呼她为七皇嫂来着,没想到事情成了这个样子。
慕容凌月听着这句话,颇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这小子以前也是叫自己皇嫂来着,现在的情况已经全然不一样了,于是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就那么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外面有点儿凉,还是进去再说。”昭景翊握住慕容凌月有些冰凉的手,让她先进去马车中,随后又朝着宫祁辰招了招手,“进来再给我好好交代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儿,让你那个好皇兄雷霆震怒,把你发配到这个地方受苦来的。”
昭景翊的话总算是让慕容凌月从怀旧的心情之中拉了出来,记起来了自己和昭景翊这一次过来的正事儿,本想先问他的,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哪里有什么理由去过问这件事情,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昭景翊,还是他来开口问比较好。
虽说这一次他们坐的是比较大的马车,但是三人在里面的话,还是显得有些逼仄了,不过好在没有太拥挤,不会出现尴尬的情况,而宫祁辰却是一副恍如隔世的感觉,多少个日子没有享受过这样温暖的感觉了。
北大营虽然是天子脚下的军营,基本上不会出现克扣士兵用度的情况,可是宫祁辰在这里也就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兵而已,更不会有什么暖炉给他,不要说是深秋时节,就算是隆冬的时候,也只能分到一床稍微厚一点儿的被褥而已。
宫祁辰已经知道这一次昭景翊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开口的第一件事情却不是为了他自己的事情,而是攥着手心想到了方才的事情,目光转向了慕容凌月,“世子妃嫂嫂,方才世子哥哥拿了一**伤药给我的小伙伴儿,我看着还挺不错的,不知道您这里可还有吗?”
伤药?慕容凌月不知道宫祁辰为什么忽然之间提起这个,只是以为宫祁辰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军营之中确实非常容易受伤,反正那伤药挺多的,前几日给纳兰熙治伤的时候恰好有药材,就多做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马车上应该还有一些的,慕容凌月拉出后面的暗格,找到了角落之中的两**,一起拿了出来放在宫祁辰的面前,“这个就是,是九皇子哪里受伤了吗?可需要我来给你看一看”
慕容凌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对宫祁辰关心的太过了,毕竟自己之前就是这么关心他的,有些习惯是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就流露出来的。
宫祁辰在看见那两个药罐的时候,眸子不由得一缩,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应承下慕容凌月的话,“那就麻烦世子妃嫂嫂了,这几日我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儿”
说罢,宫祁辰掩下面上的情绪,对旁边的昭景翊道,“世子哥哥,我想劳烦世子妃嫂嫂给我看看,最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儿的,所以可以麻烦你下车去,给我们当个放哨的,毕竟这里晚上还是会有巡哨的出没,免得被发现了就糟了。”
昭景翊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以他对这小子的理解,怎么可能猜不到他是有话要和慕容凌月单独说,毕竟连找个借口都如此拙劣,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对劲儿,不过最终昭景翊还是没有戳穿宫祁辰,转身走下了马车,还让车夫也走远了一些。
既然他们有话要说,还是要瞒着他的,那就要充分的尊重他们,反正只要不是那小子撺掇着慕容凌月抛弃他,投向宫祁钰的怀抱的话,那就一切好商量,只是这夜风微凉,自己却要站在这里吹风,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些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