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町不大,柳洞寺则更小。
寺庙里面的僧侣们,在白天得到通知之后已经全部撤离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对于圣杯战争略有所知的他们,很清楚这种战斗的破坏力。
十年前的那场悲剧,在圣杯战争历史上绝不是最惨烈的一幕。
所以即使是本应留下观察的院主,也带着很不甘心的儿子一成,撤离了柳洞寺。
留下的,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寺庙。
一间大约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变成废墟的寺庙。
只是不知道在那个时候,参战的双方之中,会有多少人葬身于此呢?
“这地方风水真不错。”慎二很没有强者气质地倚着庭院里的石灯笼,笑眯眯地说,“就这么死掉的话,随便挖个坑埋了,也一定能够福泽子孙吧。”
说到这里,他楞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双手合十作歉意状:“哦,我忘了你是人造人,似乎根本生不出子孙后代来……啊呀,说了不该说的话,掠阵是抱歉呢!”
在距离他二三十米的地方,换上了白sè_mó术礼装的伊利雅斯菲尔脸色冰冷,看不到丝毫的温度。
慎二恶质的挑衅,没有让她的表情有任何的改变,这种非同寻常的沉着,就是慎二也不得不暗暗佩服。
然而实际上,她只是无法做出任何表情而已。
身为小圣杯的她,吸收英灵之后身体的机能会受到影响,为了降低对战斗的妨碍,她主动舍弃了一些机能,以便保证头脑的清晰和身体的灵活。
诸如表情这种毫无用处的机能,当然属于被优先放弃的选项。
所以即使心里怒火中烧,她的脸上依然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
无喜无悲,无惧无怒,宛如木偶一般。
“过了今天,圣杯战争的历史就要画上句号了吧……”伊利雅很平淡地说,“远坂家已经死绝了,间桐家的血脉也会在今天断绝,御三家少了两家,下一次圣杯战争只怕是无法开打了。”
慎二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表情变得很凶恶。
但他随即又笑了起来,笑得很阴森。
“真不明白人造人的想法呢,明明无论谁输谁赢自己都会死——莫非艾因兹贝伦家族对于工具的调教水平太高,已经连生物存续自己生命的本能都抹杀了吗?”他啧啧称奇,似乎很惊讶的样子,“再不然,就是他们的恶趣味了——明明是避孕套一样用后即弃的一次性道具,做得那么精细干嘛?”
“慎二!”士郎低声喊了他一句,阻止他再说下去。
已经从他这里得知了一些关于伊利雅斯菲尔资料的士郎,实在是不愿他再说这些揭人伤口的话语。
就算是生死相搏的敌人,也应该对对方的人格保留最起码的尊重吧……
慎二叹了口气,没有再将那刻薄的话语继续下去,而是谈起了正事。
今天夜里,他们不顾寒冷聚集在这荒郊野外,所要做的那件事。
“今天天气不错。”他用一句很俗套的寒暄作为开场白,“月色很好,很适合魔术的使用。我感觉到魔术回路比往常更加活跃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
“嗯……谈谈等一下怎么召唤圣杯的问题吧。”慎二笑了笑,笑容中没有任何轻浮的意思,“上一次圣杯战争之中,代表艾因兹贝伦家族出战的切嗣大叔最终使用令咒,让他的从者破坏了圣杯——据他所说,那是因为当时他们召唤出来的圣杯,和预料之中截然不同。”
伊利雅没有搭话,但也没有阻止或者动手的意思。
所以慎二就继续说了下去:“我跟切嗣大叔关系不错,所以有幸听他详细说起过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事情。当时他们已经召唤出了圣杯,可本该溢出纯净魔力,从而打开通往根源道路的圣杯,流出的却是完完全全的恶意,简直就像是——他用了‘黑泥’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景象。”
“切嗣大叔曾经进入过圣杯,得到了通往根源、实现愿望的资格,可那溢出黑泥的圣杯所能提供的实现愿望的途径,却是他不能接受的——它只会从恶意的角度,以破坏的方式去歪曲愿望。比方说切嗣大叔的愿望是让世界上的人都获得幸福,结果圣杯给出的解决方案居然是消灭所有的人,只留下他自己,于是全世界的人当然就都幸福了……”
这番话,他之前从未提起过,此刻说出来,士郎、樱,以及在场的诸位英灵们,全都变了脸色。
“怎……怎么可能!”
“如果圣杯是这样的东西……那我们的战斗又有什么意义!”
“开玩笑的吧?master你是开玩笑的吧?”
慎二没有理睬大家的惊呼,而是将目光落在伊利雅的脸上,直视着她的眼睛。
“在此我以间桐家家主的身份质问一句:艾因兹贝伦家的代表啊,你是否要召唤这污浊的黑色圣杯?即使破坏世界也要实现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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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之中,两对英灵正在激烈地战斗着。
assassin对rider,archer对caster。
前面这对都是近战的好手,assassin的剑术出神入化,完美地弥补了他本身属性不够强的弱点;rider的武艺虽然略略逊色,可从御主间桐樱那里得到了海量魔力供应的她却拥有堪比一般情况下saber之类强力英灵的属性,技术的不足用力量和速度来填补,倒也跟assassin打得难分高下。
带着铁链的长钉和青铜的古剑不断在空中碰撞,叮叮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