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最后还是把饺子端到了桌子上。
言良洗漱完了,一身清爽的从浴室里出来。
“去吧。”他对瞿耀说,随即自己拉开椅子在姜越身边坐下。
他大概是饿得狠了,也不等瞿耀,拿了筷子就把饺子往自己碗里夹。
夹的同时,他转头问姜越:“还是把丑的都留给你吗?”
姜越瞥我一眼,言良的脸色倏地一变,夹饺子的动作也跟着顿住。
他慢慢转动脖子,一帧一帧的,像是电影的慢放镜头。
最后,我俩的视线对上,他勾起一个极不自然的笑,举着饺子对我说:“这饺子……挺好吃的,以后你家里要是再包饺子,记得给我送点儿来。”
我装作不知道他在转移话题,点点头,说:“好。”
姜越默不作声地端起盘子,扒拉了将近一半的饺子到碗里,而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从始至终没有参与我俩的对话。
姜越和言良的战斗力惊人,等瞿耀把自己收拾好,两盘饺子去了大半。
“俩臭没良心的!”他骂完端起盘子就跑,完全不顾言良在他身后的大呼小叫。
一顿早饭吃完,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们仨盘腿围坐在茶几边,每人面前摆了一台电脑。
“今天小袁警官不来吗?”我问言良。
言良趁着电脑开机的空档回答我:“今天主要就是看监控,没什么技术活,用不着小袁过来。”
“怎么着,”他忽的一笑,明显的不怀好意,“你想小袁警官了?”
客观来说,以我和言良的关系,这玩笑开得也不算过分。
朋友之间,这样的小八卦无伤大雅。
但或许因为有姜越在场,我有点心慌。
我下意识地朝他看去,然而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言良说了什么。
我的心跳重又恢复正常。
我瞪言良一眼,说:“就是好奇而已,别瞎发散。”
言良撇撇嘴,不置可否。
监控视频被分成了三段,他们仨一人看一段。
言良也交给了我一个任务:“待会儿我们会把11点到12点之间从医院停车场出去的车的车牌号报给你,你一个个全都记下来。”
他又从书房里拿了几张a4的打印纸和一支签字笔给我。
我双膝跪地,跟他们一样席地而坐。
那个时间段里离开医院的车并不多。他们仨把视频全部看完,我才在纸上写下了五个车牌号。
“然后怎么办?”我看着那些个车牌号,问:“要去查这些车的车主信息吗?可是,就算查到了车主是谁,也没办法确定到底哪个才是绑架我妈的人吧?”
言良说:“车主是要查的,但要放在下一个步骤之后。”
我顺口问道:“那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他们仨动作一致地打开了另外一则视频。
“还要看?”我瞟一眼离我最近的瞿耀的电脑屏幕,发现背景和刚才视频里的完全不同。
“这是哪里?”
这次是瞿耀为我解答:“你还记得昨天阿姨形容的那个关着她的房间的环境吗?”
“当然记得。”我点头。
没有窗户,很阴暗、很潮湿、有霉味,还靠着街边。
“阴暗、潮湿,要么在底层,要么在地下室。一般小区的住房结构——不论新的还是旧的,就算卧室再小也会开扇窗的。所以我们推测,那地方应该是地下室改造的房间。”瞿耀说。
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外来务工人员的数量居各大城市之首。
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以及一些低收入群体,因为租不起公寓,只能住在那些老小区里的车库或是地下室。
“我让人查过了,中心公园那一片,有地下室的小区有两个。我们现在再看那两个小区入口附近的监控,找到所有在中午11点以后进入小区的车,然后和刚才你记录下来的车牌进行对比。如果有相同的,那应该就是绑匪的车。”
他这么一解释,我豁然开朗。
这逻辑推理能力,我不得不服。
这一次的难度比刚才大了很多,因为时间的跨度更长,出现的车更多。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们仨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三个小时之久后,还真找到了一辆在前面监控视频里也出现过的车。
那是一辆银灰色的小面包车——简直就是绑架必备车。
很快,言良又让人查到了那辆车的车主信息。
“车主叫崔成志,42岁,s市本地人,是个个体户,就平时开车给人拉拉货那种。他就住在那个小区,但不是在地下室,而是1楼。不过——连着的地下室也是他的。他那间地下室的确改造后租出去了,现在网上还能够搜到他一年前发布的招租信息。而他上传的房间照片里,跟阿姨描述的一样,只有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两把椅子,就是墙壁看起来比绑匪发过来的那个视频里要白一些,估计当时是为了出租重新粉刷过。还有,你知道最巧的是什么吗?”言良忽然兴奋,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
“是什么?”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他那间地下室租给了一个环卫工,而那个环卫工,正好在中心公园上班!”言良激动得音调都飙高了,就差没把“快夸我”三个大字写在脸上。
“你这信息网,真的太厉害了!”我也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
这么一番调查下来,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崔成志以及他的租客,就是绑架我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