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的牌技如他自己事先坦白过的那样不堪,几圈下来,不仅没有和过一把,反倒还给我点了三次炮。
“哎不是姜越,你好好的三四五万拆了干嘛?”一个女同学看到姜越的牌后惊讶地大叫——刚刚结束的这一把,姜越打了张三万,我和了。
我和另一个女同学都下意识地看过去,姜越低垂着眼,伸手将面前的牌揉乱了,轻描淡写地说:“是么?看错了。”
这个借口实在太过拙劣,我盯着他,心情有些复杂。
“你们俩不会商量好了作弊吧?”那两个女同学狐疑的目光在我与姜越之间游移。
“没有。”我连忙否认。
“我和姚希自毕业以后就再没见过了,怎么商量好?”姜越瞟我一眼,那满含深意的眼神让我立刻慌张地撇开了脸去。
两个女同学讪讪地笑了笑,其中一个开口:“岂止是姚希,我们这里的大部分人今天应该都是毕业以后第一次见你。”
姜越浅浅勾唇,没有接话。
另一个则好奇地问:“话说回来,毕业之后我们好像都没有听说过你的消息了,你这些年都在s市吗?”
“大学在b市,之后又回来s市工作了。”姜越回答。
“b市?我们班也有好多人都考到b市去了呢!”被姜越“赶”到隔壁桌的班长突然插了进来,还点到了我的名字:“姚希,你们在b市的那一群不是还聚过好几次么?怎么没叫上姜越一起?”
若不是姜越就在面前,我大概已经一枚眼刀甩了过去。
“不好意思,你不在群里,我们都不知道你也在b市。”我硬着头皮向姜越解释。
姜越对这事儿并不怎么在意——起码没有表现出在意,“嗯,能理解。”
“对啊!你不在咱们班级群里啊!”班长如梦初醒,掏出手机摆弄一阵后递到姜越面前,“快扫个码!以后有活动我都会在群里通知,你再也不会错过了!”
“嗯。”姜越点头,扫码进了群。
之后他又给我点了几次炮,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打了几圈以后便胡乱扯了个理由从牌桌上下来,避难一般地逃到了隔壁房间。
一直到吃晚饭,我才又见到他。
这一次的聚会来的人不到二十个,班长定了一个大的包间,里面两张桌子,座位自己选择。
初中时期与我关系较好的几个同学,除了秦逸风以外都在外地,以往的每次聚餐,我都与他坐在一起,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们俩刚刚坐下,他就冲去了一趟洗手间比我们晚到的姜越招了招手,极热情地说:“姜越!过来坐!”
我只恨没有及时捂住他的嘴,在我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逃离的时候,姜越已经走了过来。
“我这边已经被班长预定了,你坐姚希那边去呗!”秦逸风按住他旁边的椅子,指着我身边的空位对姜越说。
姜越闻言看向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
“坐吧。”我看着桌面。
“谢谢。”姜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用余光瞟见他拉开椅子坐下,那股不太明显的烟草味又飘了过来。记忆回档到了那天早上,他强势却又温柔的动作,粗重的喘息——
我的脸在瞬间变得通红。
“很热吗?”姜越突然的出声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打翻了面前的茶杯。
“小心点儿。”姜越的笑容之中多了些无奈,他边说边把我的茶杯挪远了一些。
“谢谢,我不热。”我的声音轻得如蚊子哼哼,脸上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些。
“你的脸很红。”姜越眼中有揶揄,仿佛看出了些什么,“要是热的话,我让他们把温度调低一些。”
“不用了。”我摆手,他也没有坚持,只是时不时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我,看得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我不会开车,又不用回去哄孩子,什么挡箭牌都没有,于是每次都会成为众人灌酒的对象。
从前有林宇城来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喝醉,如今成了孤家寡人,便收敛了许多。
“姚希,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啊!”班长第三次劝酒被我拒绝,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探究,“先是打牌心不在焉,现在居然连酒都不肯喝了!”
“该不会是和老公吵架了吧?”有人半开玩笑地问。
因林宇城每次都会来接我,在座的同学——除了姜越都见过他,自然也就知道了我结了婚的事。
我敷衍地笑了笑,说:“不是,就是身体不大舒服。”
“身体不舒服?”有人接茬,“是不是怀孕了?”
我正为她这样的异想天开感到可笑,还没来得及否认,就听见姜越问:“班长,还喝不喝酒了?”
已经半醉的班长对“喝酒”这个词分外敏感,一听姜越这么说,立刻将对我的追究抛到了九霄云外,朝他举起了酒杯,连声应道:“喝喝喝!来!干杯!”
姜越也举起酒杯与他轻碰一下,仰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话题就此被岔开,席间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我偷偷地看姜越一眼——因他刚才的“豪爽”,来找他敬酒的人明显多了起来,甚至还排起了队。
我并不迟钝,也并非感觉不到他是在特意帮我解围,只是——
因着我们之前的那层关系,即使我心中对他有许多的感激,也无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