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聘婷往舒怀信的房间而去。
留下内森照看气喘的人,内森有些好笑,刚才还据理争执的人瞬时就如此病弱?
好在英国医生罗伯特也出了来,急忙扶起倒在沙发里的舒怀信。
罗伯特不明所以,还朝内森说道:“舒先生有心脏疾病,不能受严重的刺激,这位先生,请您和他聊天时,注意不要惹怒他。”
内森有些讪讪地道:“我并不知道,况且我也没有说什么激怒他的话啊!”
“先生请您随意。”罗伯特有些生气,似乎不满内森的口气太过随意,转身就往舒怀信的房间去,正好撞见匆忙从房间里出来的司徒聘婷。
司徒聘婷手里拿着药,见罗伯特搀扶着舒怀信正往屋里来,问:“罗伯特先生,您看看是哪些药?”
罗伯特见司徒聘婷手里的药,便答道:“右手的那瓶。”随即便自己拿了过去。
舒怀信就着罗伯特的手服了药,气喘似乎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司徒聘婷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舒怀信制止道:“聘婷,你能留一会儿吗?我有话要跟你说。”转头又对一旁的罗伯特说:“先生,您能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吗?我想和聘婷单独说几句话。”
罗伯特点头便出了去,留下司徒聘婷和他四目相对。
或许是有意想要晾晒人,舒怀信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望着窗外发呆。
想着内森还在门外等候,司徒聘婷耐不住问道:“舒伯父,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舒怀信转头,意味深长地答:“我不过比你大十岁,怎么能做你的伯父呢?”
“可您是我父亲的朋友,又是林伯父的朋友。”司徒聘婷解释:“于情于理上,我都应该叫您一声伯父的,况且您对我多有照拂。”
舒怀信被这样义正严辞的解释气得不轻,出声制止:“你的父亲我也是称做伯父,而林伯父不过是怜惜我的身体而已,他实则是我父亲的老友。”
“可这些您怎么从来都不曾向我提起过?”司徒聘婷问。
“这些你也不曾问过啊!”
“但您比我年长十岁,理应…”司徒聘婷想再分析,却被舒怀信打断了话…“聘婷,你又何必与我分得这般清楚呢?难道我大你十岁就是罪恶吗?”
“不是罪恶,只是…”司徒聘婷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只是我对你的态度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吗?”舒怀信又问。
“我…。”司徒聘婷原本想说我不知道,可再看到舒怀信一双希冀的眼神时,却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对她似乎并不是出于长辈的照顾,她不敢继续往下想,怕自作多情,也怕自己给不了什么。
“聘婷,你是知道的吧?”舒怀信突然问道。
“您喜欢我吗?”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可却带着小心谨慎。
“像我这样羸弱的身体,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只不过在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舒怀信其实心里很想去承认,自己从在香港见过她时,便徒生了不该有的旖旎,而万恶的念头竟然滋长了这么多年,他为自己这份情绪感到恶心,对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可当司徒聘婷问出“您喜欢我吗?”时,他懦弱了,为那份原本就不该出现的幻想。
司徒聘婷疑惑了。
“那是我的错觉,您不要觉得唐突。”
舒怀信想要回答,其实不是你唐突了,是我自己懦弱而已,可这样的话只能在心里回答她,他没有勇气去承认。
片刻后的沉寂,舒怀信才说:“聘婷,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我能办到吗?”
“能答应我,离开天津吗?这里原本就不是你应该来的。”舒怀信有私心,当初得知司徒聘婷要来天津时,他是欣喜的,可却也是苦恼的。时隔多年,还能再见到那个明目善眉的小丫头的欣喜,却也伴随着身体的自卑感。
“为什么要离开?”司徒聘婷被这样的要求所惊讶。
“你是一个女孩子,天津现在并不安全,去广州也好,回香港也罢,只要不留在天津。”更重要的是,能够与那个内森隔得远远的,可他却不敢说。
“您是觉得我不能照顾好自己还是觉得我给您添麻烦了?”司徒聘婷解释道:“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您知道的,当初去美国或是在广州的几年里,我都是自己的。”
舒怀信索性破罐破摔:“那就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并不能照顾好你。”
“可我来天津的这些日子里,一切不都是一直好好的吗?”
舒怀信哂笑,有时候他觉得司徒聘婷就像是一个被过度保护的孩子,从小被保护得很好,成长的道路上也未曾经历风险,一路顺遂让她并没有意识到,所有的不顺利都已经被身边的人扫平,她只需要生活在这圈安逸里不出现就好。
这样的人也许根本经不起哪怕一次的残忍。
两人的对话如果要一直这样下去,只会是都走近死胡同里,得不到结果也争不出道理来,谁也不想退让,那就陷入僵局吧!
舒怀信不想再跟她争执,便以身体不适让她先行离开。
自古的书籍和经验让我们明白了,乱世下的爱情必然要经过重重的考验,任何一方的懦弱都会让一段世俗下的感情遭受非议,求不得又断不离,是多数人的结局。
可懦弱如舒怀信这般的人,甚至连爱的权利都变得那么卑微。
也许在后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