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洛勉强笑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何应对,才是当务之急。”
李沅芷也似意识到丈夫话说话有些不妥,忙道:“总舵主,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这要看青桐怎么吩咐了。”陈家洛笑着看向青桐。
“十四哥和沅芷妹妹连夜赶路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好生休息,明日再商讨对策。”青桐瞄了一眼陈家洛对余李二人道。
二人知他们是有别的的话要说,忙地应同,只李沅芷一个劲儿地朝霍青桐使眼色。霍青桐只当做没看到,叫来巴咯依,吩咐了几句便将二人送到帐外。
“你觉得会是有人调虎离山吗?”那抹黑冷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现,霍青桐似又听到他的叹息声。
“我看不像!”陈家洛明白她的意思,摇着头说道。那双清淡的眸子似对一切都浑不在意,怎会卷入这朝堂纷争?
霍青桐淡然一笑,“我觉得也不像!他只要驼铃,盟书于他毫无用处。”
陈家洛点头表示同意,忽然又扬起眼睛笑道:“为何盟书丢失,你却这般……”看着霍青桐笑着不语,眼里一亮:“莫非?”
霍青桐笑着朝他点头,遂又压低声音道:“吃一堑长一智。盟书现在很安全!”
二人相视一笑,心里不禁也稍稍松了口气。
“但仍要放出消息说盟书被盗,让盗书之人以为那就是真的盟书。”
“这是自然!”霍青桐叹了一口,“现在就是兆惠的事了。如此大张旗鼓打着我族的旗号,未免也太不高明了!”
陈家洛眉头一皱,“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为何?”霍青桐放下马奶,凝神看着陈家洛。
“刚十四哥说了,来的路上看到有神秘组织出没于清军和木族之间。全都……身着白衣……”他忽然想到钱塘岸边偷袭自己的人,听余鱼同的描述,想来是他们无疑了。“我早先也遇到过这么一个组织,已让三哥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就是在江南袭击你的人么?”
陈家洛一惊,“你如何知道?”随后又一笑,“你们姑娘家,还真是无话不谈。”
“落尘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她身上的光芒怎么都遮不住。”回想起她一袭碧衣、临风而立的楚楚风姿,舍己救人、智换解药的大义凛然,不禁赞叹不已,当然也不忘看看陈家洛是何表情,他曾对她赞赏有加呢。
陈家洛觉得今晚真是奇怪,一个两个的都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却也不甘示弱,“在我心里,你最特别!”
一抹晕红缓缓爬上双颊,更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手白玉一般,放在膝盖上,一言不发。烛光中只见她一张雪白的脸被光一迫,更觉娇艳明丽。陈家洛不禁心中一动,一下子覆上她的手,就要将她拉入怀中,却听外面骚乱起来。
二人忙地起身冲到帐外,只见火光漫天之中,人群、牲畜四处奔走,逃逸。
“糟了!”霍青桐迅速看了一眼陈家洛,心中一迟疑,却见火势已越发不可收拾,便硬着头皮道:“家洛,麻烦你帮我组织灭火!”话刚说完便跨马直奔后营而去。
木族人本就对陈家洛心存芥蒂,如何会听他指挥?但既是青桐交代,即便是千难万难也要办好,何况如今真是火烧眉毛了。四下一看,见场地中心有个高台,便飞身而起,立于高台之上。
这高台十丈有余,是木族的哨岗,用来观察周围情势。陈家洛俯瞰下去,只见起火点是后营的马厩和仓库,此二处又紧挨着草房,干草一被引燃,就借着风四处飞扬落脚。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难怪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连绵成片。
此时已是深冬,本就缺水的怎会有多余的水来灭火呢?陈家洛看着脚下混乱的人群和四处逃窜的牲畜,也是为难至极。他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细细观察间,突然看到库房虽然离火源最近,火势却并不大,冒出的烟也不是黑黄的,又看到草房外围有许多大布幔,眼珠子一转,心下有了主意。便飞过去,扯起布幔来。
“总舵主,你在做什么?”余李二人看到火势严重,早在帮着转移老人和孩子,虽然能救出一些人,却对混乱的形势没多大的帮助,不禁也着急起来。当看到陈家洛从高台直奔草房,想着他必是有什么好法子,便跟着过来了。
陈家洛一看是余鱼同夫妇,不禁喜上眉梢,大声喊道:“快来帮忙把这些布幔扯下来,拉开蒙在火势严重的地方。”也顾不得他们听清没有,又飞到库房边上。
只见里面白烟滚滚,火势虽不大却发出阵阵刺鼻的味道。他面露喜色,抄起一根房梁便开始推墙壁。木质墙壁,推起来很容易,不一会儿一堆堆冒着烟的白色东西便露了出来。
他挑起一根火把,于火光四散中重新飞上高台。那一处高地顿时成为耀眼之地,大家纷纷回望。
“大家要想活命的话,就听我指挥!”他高举火把,声如洪钟。
混乱的人群有一刻的安静,却又开始骚乱起来。
陈家洛无奈地摇头,仍旧高喊。“余鱼同、李沅芷何在!”
“有!”二人高声应道。
“你二人将布幔覆在火上!”
“是!”二人拾起一块布幔各牵一边,飞到火光上空,将布幔死死扣在火上,那一处火顿时减了威势。
众人一看果然有效,又是红花会的人带头垂范,不禁小面积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