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宫苑里的梅花开的正好,迎着刺骨的寒风。俏丽的绽放,沾染丝丝雪花。宛如冰清玉洁的女儿。正阳殿的木格窗子上,打过几缕阳光的味道,清新干净。
打理过正阳殿的些许杂事,服侍楚云宏上早朝之后。青鸾闲来无事,便踱步来到景和宫,看看惠妃的身子。一路上梅影疏疏,芳径悠长。暗香侵袭而来,沁人心脾。
绕过一道回廊,跨过一座小石桥。便来到了景和宫,小巧玲珑的景和宫四周。散布着几株梅树,在冬日间格外温暖。当青鸾来到廊檐上的时候,便有锦瑟给她打起门帘子:“惠妃娘娘,穆姑娘到了——”
穿过一道云纹琉璃红大插屏,掀起撒花松绿色软帘。青鸾便看到惠妃正歪在软塌前,低着头来看着一本书。鼎内暖香萦绕,衬托的惠妃身体娇弱,想来是被杖刑的缘故。
只是多日不见的惠妃,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随身只是穿了一件家常的如意溜紫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灰鼠小褂子。脑后的头发,也只是随便的用簪子,挽了一个发髻。
“难为你,还想着本宫。”惠妃不免看着青鸾,越发的羡慕起这个小姑娘。听闻楚云宏很是喜欢青鸾,尽管没有提及册封一事。可是惠妃的心里,隐隐约约不是滋味儿。
“奴婢也想着娘娘呢!”今日的青鸾挽着百合髻,穿着月白色凤尾长裙。虽是普通的侍女装扮,却看起来光彩夺目。随后,便走到惠妃身边,端起茶水道,“皇上说了,今儿个举办宫宴,一起守岁来着……”
惠妃听了,心里颇为欢喜。被软禁的这些日子,她的精神恹恹的。而今听说晚间要同楚云宏一起守岁,于是又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花儿纷然落下,斑斑驳驳的疏影离离。
白雪红梅,琉璃世界。粉妆玉砌,冰雕花蕊。霞光四射,婉转优美。宫内的守岁时节,是在正阳殿后的西暖阁内。早先青鸾便同秋影一起,将炉火熏染了房间,此刻屋子里暖暖的。
精致的暖阁内,摆放了十张桌案。每张桌案后,都提前摆好了时鲜瓜果。旁边的小火炉内,烫着一壶热茶。锦瑟搀扶着惠妃,坐在桌案后。又拿出了一只小手炉,唯恐惠妃被冻着。
不一会儿,便有离若、陆亭枝、楚云昭、萧誉轩,并着她们各自的侍女梅子、彩茵、锦瑟,还有库房的玲珑等人一起。簇拥着一起走来,小小的暖阁内很快便热闹非凡。
彼时青鸾和秋影两个,一面指挥着侍女端茶递水,一面又去御膳房看看准备的菜肴如何。有那么一刻,青鸾甚至感觉自己回到了初入宫廷的日子。似乎忙碌起来,才不会忘记原来的伤痛。
彼时楚云宏走来,一番庆贺致辞过后。大家便欢快的说笑起来,青鸾起身为诸位斟酒倒茶。及至来到楚云昭的面前时,青鸾满心的愧疚之情。“一盏茶水,只当是我的赔罪!”
空中的烟花绚烂,迎来了旧历的年下。夹杂着纷繁的雪花,点缀处一片五彩斑斓的时节。宫苑长廊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欢庆着辞旧迎春的日子,酒香四溢,觥筹交错。
许是因为楚云宏在场的缘故,楚云昭多少有些不自在。便拱手道:“微臣身子不适,这便就回府了。”得到楚云宏的恩准后,楚云昭便起身离开。一旁的陆亭枝看着,心里有些难过。
于是陆亭枝亦是起身,相告夜太深了,离开了席位。酒过三巡,楚云宏渐渐有些体力不支。青鸾便扶着楚云宏,暂时退出了席位。离若在旁冷冷的看着,嘴角不觉露出一丝丝的冷笑。
窗外明月晃动,越发显得夜色清冷。风吹来,楚云宏的头脑有些昏沉。他揽着青鸾的腰身,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
亭子下,一袭翠绿羽衣的陆亭枝。正站在栏杆处,左右张望着。不一会儿,便有楚云昭穿着青紫色大氅,风尘仆仆的赶来。两个人嘀嘀咕咕,听不清在说什么,彼时楚云宏的脚步声渐进。
“昭弟推说身子不适,不肯入席,原是在这里,”楚云宏见到此种场景,原本晕乎乎的头脑,被冷风吹得越发清醒。一旁的陆亭枝大约没料到楚云宏会来,遂赶紧收回了手,似乎藏着什么。
“原是一只荷包,”楚云宏狠劲儿抓着陆亭枝的手腕儿,拿出了一只桃红色的荷包。荷包上绣着“桃之夭夭”的图案,旁边还有两只桃果。料子轻软,针脚细密。可见是陆亭枝下了功夫的。
一切仿佛了然于此,在楚云宏看来。是陆亭枝瞒着他,偷偷与楚云昭约会,还互相赠送荷包来着。于是也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给了陆亭枝一个耳光:“难怪,难怪昭弟时常进宫!”
陆亭枝捂着脸颊,忍不住痛哭起来。
还未明白事情来由的楚云宏,登时怒火中烧。幸而青鸾在旁,一面使眼色给陆亭枝和楚云昭,一面安慰楚云宏:“皇上问清楚了,再责罚也不迟呀。今晚是大年夜,何苦闹得不愉快?”
随后赶来的惠妃忙上前,将陆亭枝挡在身后。满口解释着:“是我求了陆姐姐做的荷包,本是要送给皇上的。想来是陆姐姐拿错了……”她说的这番话有些意思,那陆亭枝给楚云昭荷包是何用意?
一边看热闹的离若,忍不住冷冷一笑:“这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必定是陆贵人深宫寂寞,才想着如此做的。”离若素来就是火上浇油,而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更是让离若偷偷窃喜。
倘或因为这件事儿,而除掉陆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