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那种感觉就消失了,我看到老头子在门口捣鼓,用那种几十年头的烟斗在敲门槛,有些灰洒落在门槛上。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讲究,我要只觉得怪异得紧。
他弄完后,在嘴里吧嗒一口,呼出白气,一股烟味散开来,特别浓郁。他回头瞧见我,那双精明的眼睛动了几下,“小姑娘,这是找我糟老头子有啥事?”
我找他有那么明显吗?他怎么就知道了,我讪讪笑着,“老爷爷,”
“别,别叫我老爷爷,叫我老爷子,你这声我可受不起。”老头子打断我的话。
我只好改口:“老爷子,这,就我住那房间,以前是不是死…出过什么事。”
这早上是忌讳说死或者鬼一类的不吉利的话,老一辈的人知道的很多,以前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奶奶就会骂我几句,具体是什么讲究不知道。我还是听村里狗子说的,如果早上说了一些不吉利的话,就相当于自己诅咒自己,有晦气。
老头脸色不变,吧嗒吧嗒的一连吸了好几口烟,吞云吐雾的,“应该没出过啥事,我一老头子,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或许是他以为自己的话会让我感到害怕,他就又说,“要是发生啥大事,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昨天…”我正想开口说昨天晚上发生的怪事,就听见有人在门口大声说话,“嘿,老爷子,晚上有活咯!”
老爷子也被声音吸引过去,吧嗒的挥了挥枯干的手,一口浓重的乡音话,“晓得咯,晓得咯!”
门口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尖嘴猴腮的,平头,看起来很是滑,他转悠自己的小眼睛,看到我的时候,一口也是乡音的话彪了出来,“老头子,勒(这)娃儿(人)是哪个(谁)?”
我一听,这不就是四川话吗,我们这里是四川和云南的边界处,这县城里用的是普通话,基本没人说方言什么的,就连我们洛家村里的,大多都是不标准的普通话,也好在村里人气急了骂人彪出来几句方言,不然我还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虽然洛家村穷,但也被加入发展目标,)
估计他们看我是从县城里来的,就以为我听不懂,所以说起来方言了,看样子是有什么秘密吧,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探听人家事的人,我就往对面摆摊子的地方去了。
也就个四五米的距离,我坐在摊位的桌子上,点了一碗饺子吃,老头子他们谈话还是清晰的落入我的耳朵里面。
“那娃儿就一个小毛毛(啥都不懂的意思,带点轻蔑),你来勒儿(这里)要和我说啥子嘛,老白家那边又出噶(了)啥事情咯?”老头说。
那个高瘦的男人左看右看,神色警惕了许多,神色有些慌乱,“白家那狗娃子,皮硬了,非要跑到那个三叉河去,弄啥玩意儿?捞尸!”
老头子神情不对了,烟斗敲了敲门框,“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