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将离脸上。
天上一道闪电划过,四周亮了亮。
照在将离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水顺着将离的面部轮廓滑落,最后在下巴凝聚成一滴厚重的水珠,滴落在脚下的地面。
将离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小天道似乎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念的一个法诀,竟有这般威力。
在空中顿了一小会儿。
便扑腾的翅膀飞到将离面前,洋洋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那小尾巴都要翘上天去的模样,看得人心生喜爱。
将离抬起双手,一把抱住小天道胖嘟嘟的身体,将它的翅膀搁在外边,语气很是敷衍的说道:“厉害厉害!”
将小天道的羽毛揉的一通乱,在它即将炸毛的时候,方才放在自己肩上,从袖中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在头上。
往客栈的方向回去。
零星的雨点打落在伞面上,将伞上那几朵盛开的芍药,衬着越发娇艳欲滴。
夜雨中,依稀能听见两个声音在雨中交谈。
“我这么厉害,明天给我买两串糖葫芦!”一道稚嫩的童音沾沾自喜的说道。
“买个猪头给你!”另一道声音嫌弃的说道。
 ̄
回到客栈时,将离又从二楼窗台翻进来。
身上的雨水顺着衣摆,嘀嗒嘀嗒的掉落在地板上,没一会,便在脚下凝聚了一小潭水。
将离伸手抹了一把脸,将身上的衣服烘干,迈着步子上楼。
路过君影房间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淡然地抬步朝三楼走去。
将离推门进去,敏锐察觉到房间内的变化。
“还没睡?”将离打了个响指,房间内亮起了一盏明灯。
早在将离起身开门的时候,舞红袖便醒了。
她从将离出去后,便一直睁着眼睛望着门边的方向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察觉到有人开门时,连忙闭上了眼睛。
听见是将离的声音,舞红袖这才揉着眼睛,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嗯。”
将离走到桌边给自己砌了一壶茶,满上一杯,端着茶碗冲床铺上的舞红袖扬了扬:“聊聊?”
舞红袖也正有此意。
起身披了件外衣,走过去坐在将离对面。
将离拿起倒扣在桌上茶案的茶碗,给她满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看你的表情,似乎有很多困惑,长夜漫漫,不能说出来听听?”
舞红袖对将离道了声谢,双手捧着茶碗,感受着杯壁上传来的热意,捧着茶碗,轻抿了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三人的身份?”
虽说他们平日里,看上去不像是好友,可看上去,也不像是主仆之类的,将离是如何看出他们身份的。
还有将离说的那番话,让舞红袖感到着实意外。
将离似乎不只是知道,舞红袖二人被易大冼所奴役,似乎还知道他们被易大冼强迫做过的事情。
或者……
更多。
他们做那些事情,大多是蒙遮脸或者换了个身份办的,谁也不知道,可观将离的模样似乎对此一清二楚。
“这很重要吗?”将离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
有些东西,答案并不重要。
舞红袖神色一愣,似乎没想到将离会这般说。
“我只是好奇而已!”舞红袖又抿了一口茶说道。
将离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比起这个,你应该更想,知道易大冼是怎么死的吧?”
舞红袖色微动,像是被说中心事,放下手中的茶碗,双手交叠放腿上,垂着头,额前的刘海挡在眼前,让人看不清神色。
她不回答,将离也不急,转悠着手上的茶碗。
“我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过了好一会儿,舞红袖才开口,声音中夹带着几许哀求。
“你想看那便给你看,至于这之后,如何自处那是你的事。”将离没有追根问底。
坐起身,右手伸进衣袖中掏了掏,摸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朝舞红袖扔了过去:“滴上一滴血,然后默念他的名字,再念个开字。”
舞红袖将落在怀中的铜镜拿起,毫不犹豫地张嘴咬破右手食指,在铜镜上一抹,心中默念:易大冼,开。
只见铜镜内的画面,猛的一阵晃动,白色的雾气聚集于镜中。
片刻后,又各自散去。
镜中泛起疑是水波的荡纹。
一道模糊的影像显现在铜镜中,越来越清晰。
 ̄
走廊上的烛火摇曳。
木质的楼梯间,传来咯吱咯吱的细响,像是有人正在往上走。
四下无人。
空气中满是寂静。
只有这细微的声响回荡在客栈之中。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楼梯上一个转弯,踏上了三楼。
走廊内的烛火,因为此人的到来猛的一阵摇晃,灯芯明灭了一下。
女子站在楼梯口,朝走廊最里面的位置,无声的笑了笑,诡异的笑容在烛火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狰狞。
一位神似舞红袖的女子,穿着清凉的外衫,着双脚走在走廊上。
她的步伐很轻。
可她每走一步,却好似走在人心尖一般,惹得人心头忍不住跳了跳。
女子迈着步伐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行走间,她能清晰的捕捉到,四周房间内清晰平稳的呼吸声。
女子一路走着,在路过某间房间时,她的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停了下来,仔细侧耳倾听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