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钱的面包味道不怎么样, 阮念边吃边做英语阅读, 做完四篇才把面包解决掉, 说好的肉松包呢, 里面也就拇指头那么大点儿的肉松,装袋去后门扔,不出意外又看见了那团废纸。
老张说明天要交上去检查的,他……真不要了?毕竟写都写完了,跟老张要一张新的把答案抄回去也好吧?干嘛就这么扔……
“让让。”
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还没等她抬头看,就见什么东西从面前划过一道弧线, 垃圾桶里多了个捏扁的易拉罐,正好跟那纸团相依为命,谁也不孤单。
阮念无言转头, 丢垃圾的人已经回自己位子坐下了, 仿佛刚才那两个字是对空气说的, 全程看都不看她,拿了水杯又起身往后门走来。
“蒋……蒋逸舟。”
一开口她就后悔了,看他扔的时候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摆明就是不要了,难不成还让人捡回去?那也太蠢了……
蒋逸舟的手已经按在门把上了,闻言顿住看着她, 很快目光又扫过她手里捏着的包装袋和脚边的垃圾桶, 大致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随意答道:“扔吧,我不要了。”
“可是老张说明天要交,你不……”
阮念老怕他不耐烦,说话语速飞快,可对方似乎依旧没耐心听完,打断她:“呵,这种事他懒得管,也就管管我打架吧。”
嗯?什么意思?
这话的字面意思很简单,但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阮念不明所以,然而蒋逸舟也没打算解释,拉开后门,扑面而来的热浪蒸得他眯着眼往旁边别过脸,顺便冲她勾了勾嘴角:“这么简单的卷子,我懒得再写。”
阮念:“……”
她怕他上课戴着耳机没听老张说,好心提醒,这人还要跟她炫耀自己有多厉害???
阮念气闷地瞪着走廊那个高大的背影,在心里哼了一声,低头看着垃圾桶里的纸团和易拉罐,扬手把包装袋也用力丢了进去。
……你们仨一起待着吧!不管你们了!qaq
回到自己的座位,阮念看见桌角的水杯也喝空了,刚伸手又忽然缩了回来,低头写作业,直到余光看见某人从后门进来了,才拿起水杯绕前门出去装水。
再次进教室的时候,不少走读生已经从饭堂回来了,午休铃还没响,就三两围成团埋头玩手机,反正这个时间老师们都在吃饭或者办公室休息,没人来巡班,只要不是被教导主任或级长抓到,一切好说。
阮念往座位走,后排的那谁又趴下睡觉了,校服外套搭在椅背没穿,就一件单薄的短袖上衣,垂下的袖口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也不知他会不会觉得冷……
咳,打住打住,管太多了吧。
阮念摇摇头,撇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多余想法,把水杯放回桌上,然后拿着备忘本到教室后墙去抄英语作业。
讲台上的黑板面积有限,一般只用于老师上课板书,教室后墙还有两个小黑板,在班级墙报板的两边,一个贴学校的告示和通知,另一个用来写各科的作业……还刚好正对着蒋逸舟的后背。
他身高腿长,椅子也放得比较靠墙,阮念不知道他睡着了没,不敢叫他起来挪位置,只好微微歪着上身去写。
这个姿势非常累人,极大地限制了她伸手能够到的高度,加上今天的主科都是在早上,老师下课就会布置作业了,这会儿的小黑板只剩靠上的半边区域是空的,阮念看了看本子,作业要求有点多,起码要三四行才能写完,她要是平站的话,最多只能写个两行。
没办法,阮念咬咬牙,努力踮着脚,往黑板上一阵飞快地抄,但粉笔比签字笔难写多了,她耐力有限,每写几个字就要下地缓缓,再踮脚起来写。
这一来一往的,阮念辛苦,被她挨着椅背的蒋逸舟也烦得要命,狠狠拧着眉,猛地直起身回头怒道:“操,干嘛呢?!”
“……”阮念陡然僵住,手里的粉笔竖直掉在那件校服外套上,留下一道白灰,才不甘不愿地滚到地上断成了两截。
“……问你在干嘛。”见她双眸圆瞪,一脸惊恐的表情,像只怕被他吃了的兔子似的,要是在她头顶上安两只长耳朵,这会儿该绷得老直了吧……蒋逸舟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得想笑,火气也莫名降了几分,收敛暴躁,声音低低道,“说句话。”
“我……”他态度一松,阮念踮起的脚也跟着一松,脚跟骤然触地的那瞬间震得她小腿发麻,连太阳穴都跟着发晕,老半天才勉强回过神,弯腰捡起断掉的粉笔,“我写一下那个……作业。”
蒋逸舟一开始没懂她写什么作业要特地跑到后墙来写,等转头扫了眼小黑板上的“英语:”以及下面一行明显没写完的课本页码,想起她好像是班里的英语科代,“啧”了一声:“不会叫我让开你写吗?”
“我以为你睡着了,不好叫你起来……”
阮念心里委屈,她要是敢的话早就叫了,用得着这么心惊胆战地挑战高难度动作,还生怕吵醒他吗?
蒋逸舟也觉得委屈,他睡个屁啊,本来就没睡着,脑子里不停回放视频里的几个要点,好不容易想困了准备入睡的时候,又被她没完没了的动静给折腾醒了,别提多难受了。
只不过他表现委屈的方式跟她不一样,通常是发一顿火,吼完爽了,那点儿委屈自然就不会放心上了。
“那你还写不写?”蒋逸舟插着兜,站在旁边问。
“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