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像是水中月亮的倒影,似乎触手可碰,但又遥不可及。
“紫苏,三日月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值得信任。”鹤丸想起梅雨季节刚刚到来的那一天,垂下眼睑慢慢说道。和他平日里欢快的声音不同,此时四花太刀声线低沉,带着几乎听不出来的压力:“哪怕是我,也不能保证诱惑摆在眼前的时候不会伸手去攥在手心儿里。神明都是自私的,你要记住这一点。”他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一叠声催着苏妩回去睡觉,好像刚刚的警告只是一句梦话:“快去睡觉吧小祖宗什么修复算了吧轻伤而已,明早再说,我可是快要困死了”
苏妩叫他像赶什么一样赶回卧室,翻翻刀帐一个不少都在本丸里了,这才翻了个身安心睡着。而站在自己房间前犹豫了许久的鹤丸却转身走去了三条刀派聚集的地方,还未敲响就被拉开的拉门说明了房间的主人也还没有休息。
“哦呀,是鹤丸殿回来了啊”穿着寝衣的青年虽然在笑,眼底却没有什么愉悦的情绪。
鹤丸国永深吸一口气:“你做了什么她察觉到危险了。”
“去找了个捞鱼的网子而已。”三日月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同他多谈,反手就要关门送客。鹤丸拦住拉门:“你是在玩儿命”十米巨浪,当头砸下来管你是天下五剑还是五花太刀一样都得跪。
“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就算用命尝试也值得不是吗”寝衣的袖子显然完不成捂嘴这个习惯性动作,青年也不去管被拦下的拉门,把客人撂在外面自己转身就朝房间里走。他眼看着审神者从孱弱的人类慢慢转化成凶猛的鲛人,蜕变的那段时间只有他一把刀守在少女身边,当然知道自己正踩在钢丝上冒险。
三日月宗近,是位深思熟虑的长者,他想要做到的事基本上没有失手的可能。未思胜先思败,所以他要先把审神者能够逃离本丸的出口一个个堵死,然后慢慢守在她身边耐心的耗,耗到她自己心甘情愿掉进陷阱里。
鹤丸国永说的没错,神明都是自私的。豁达是因为胸襟宽广,胸襟宽广说白了就是对这件事并不在意不痛不痒的事当然没什么可在意的。但是漂亮又薄凉的小鱼只有这一条,想要好好的把她养在池子里就不能想得那么开了尤其池子并没有想象中坚固结实的情况下,鱼随时可以拍拍尾巴潇洒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