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只要双方都在争取,出现什么状况都不会影响它的进程。他与大姐的情感就验证了这一观点。虽然出现了一点小的状况,尴尬了一瞬间,但因两颗心是想靠近的,什么困难就都无法阻断。
大姐去把两个垫子拿了过来,放到八卦炉边上,他继续忙着生火并使火旺起来。伽斯灯有味有灰更有危险,他心细,把伽斯灯点亮后送到离篝火约5米远的下风头,这样瓦斯的味道不会影响到他们,真的爆炸了,也对他们没什么伤害。这一切都做好了,他拿出了那双用掉他半年工分买的皮鞋,递给大姐。
其实,此时的大姐已经所受感动了。她坐在那垫子上,看着他在忙乎这一切,想着这些准备工作需要多用心,又需要多长时间的准备此时大姐的心,不仅仅是跳动的速度加快,跳动的力度也在加重。当他把那双新皮鞋递过来时,这心跳的速度和力度到了极限,咚咚咚、咚咚咚,大姐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窝在颤动,象是心脏要跳出来似的!从来都是镇定的大姐,让这心跳的有些慌,面对他递过来的皮鞋,人生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大姐只是站起来,却没有伸手去接。一是因不知所措,二是她知道这双皮鞋相当于他半年的工分,面对这么重的礼物,她心里的活动快而且乱着。礼物太重,她觉得不该接受,但他又是在这种情况下送给自己,不接又不合适。左也为难,右更为难,于是因对此事的重视和对那礼物的贵重,自然而然地促使自己站了起来,又觉得不该接受他用半年工分换来的礼物,而没有伸手去接。如果是年轻人来理解这一场景,肯定会当成第二次尴尬来叙述。其实这是浅层次的理解,因为两个当要人此时此刻是心意互通的,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的活。他知道大姐是喜欢这礼物,也想接受这礼物,只是这礼物太贵重,相当于自己半年的工分,这谁都知道的,所以才侷促地站起来,却不能伸手来接。大姐知道他的用心才送给自己这么重的礼物,不接受会伤他的心,接了会让自己的心不安稳。因此,两个人都没有尴尬,反倒是心里都有一丝的暖流在涌动。这回是他打破僵局,他把皮鞋小心地装回盒子里,然后放到大姐坐的那个皮窝垫上。又从挎包里掏出那四个红皮鸡蛋,没有递给大姐,而是告诉大姐,让大姐自己添柴,他要去弄些黄泥来烤鸡蛋!
大姐没有拦阻他,而是把装着他半年工分换来的皮鞋盒子拿在手里,待坐下后放在双腿和胸脯之间,除了添柴外,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那篝火。
他弄了一块黄泥,在水里浸湿后来到篝火旁,偷眼看看大姐,看大姐在那发呆,他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便开始用湿黄泥包裹鸡蛋。用黄泥包鸡蛋在火上烤着吃是我们这里相传的一种地方特色的吃法,与水煮鸡蛋的味道有很大不同,如果在黄泥里加入大粒盐,烧出来的鸡蛋吃的时候带着特殊的咸味。
他开始用黄泥裹鸡蛋,裹好一个放到一边,准备都裹好后,找两根合适的木棍,夹着放进八卦炉里烧。他只是在心里这么计划的,并没有说出来。心意相通的人据说能达到心有灵犀,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包好第一个后,大姐已找好两根木棍,夹着那个包好的鸡蛋送进八卦炉。于是他包好一个,大姐就夹起来送进八卦炉里,直到最后一个送进八卦炉,两个人的配合一直那么默契。
其实默契是共同完成一项工作的参与者之间心意的主动配合。此时此刻的他与大姐,两个人的心意都是主动,配合起来自然默契。忙活完烧鸡蛋的事,天已经黑了摘下来,从里面掏出一把榛子递给我大姐。大姐没有接,而是把皮鞋盒子的上盖翻过来,他就声手里的榛子放进盒盖,大姐把装了榛子的盒盖放在两人中间,他就声黄挎包摘下来放在盒盖边上,能折了两声,放进盒盖,又找来两块石头,一块下面平上面带凹,另一块适合握在手里。他把榛子放在凹中,用手里的石头一砸,榛子外壳就已碎,他把榛子仁捡出来递给大姐。大姐接过来,但没有吃,而是掏出手绢铺坝顶的水泥面上,把他递过来的榛子仁放在手绢上。其实那个时候的榛子是成熟了,但水分没下去,就是没干,用石头砸会损坏榛子仁的完整性。而用火烤,里面的气体膨胀,会把外壳崩裂。大姐知青这个道理,之前是直接扔进火里烧,然后再把烧裂的榛子从火中拨阳来。这样有一个缺点,就是榛子仁上会沾上木灰。大姐决定了去找一块石板,帮他完成取出榛子仁的工作。大姐起身去找石板,他似乎明白大姐的意图,把大姐拉回来,让大姐坐好,告诉大姐他去找石板!。很快,一整块正好能盖在八卦炉上的石板被他搬了回来,放在八卦炉上,还挺合适的。里抓榛子往石板上放,他也开始抓。两个人你一把,他一把地把榛子都放到了石板上。在抓榛子的时候,手会碗到一起,但两个人并没有去回避,很自然的碰撞着,还夹杂着一些心甘情愿。到了最后,榛子没有了,两个人的手却还在包里找榛子,两只手左划拉右划拉,多次碰到一起。在第三次碰到一起之后,他一下拉住了大姐的手。大姐没有躲避,只是脸颊上泛起了红晕。他拉着大姐手的手有些抖,身子也慢慢的跟着颤起来。这样幸福的时刻不知过去了多久,八卦炉里突噗地响了一声。这是黄泥裹鸡蛋熟了的信号,是鸡蛋壳破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