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查过了吗?”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凌厉而没有半分温度。
“殿下,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片刻之后,申城带人回来了,说是没有在马厩发现其他人,万花楼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在这里了。
他要赌一次,小郑子在这里,他不信她会不出现。
南宫绝的脚步移动起来,先是从每一个女人的脸上扫过,再扫过她们的肚子。
女人们多半不敢直视太子的目光,有些大胆的,不禁开始在他面前卖弄风晴,希望得到太子的注意。
可惜,她们没有人能入了他的眼,想当初号称大邱第一美人的公主云倾城都没能入了他的眼,这些庸脂俗粉又怎能与他的铃儿相比?
女人当中,除了老姥鸨腰肢肥硕,肚子大了点以外,再没有看着像怀有五六个月身孕的人,毕竟这肚子是遮不住的。
看过了所有女人,他的心已经有一半悬了起来,因为她不在里面。
再去看那些男人时,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她让他等得还不够吗?
之前,他为了取得云傲天的信任,不得不跟云倾城来往密切,每次她都近在眼前,可他却不能靠近,后来,她干脆代嫁去了异国他乡,这么多年的等待,他的心就像泡在滚开的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熬,他已经等不起了。
没有再去看那些男人,懒得再去分辨她的伪装,他看了倒在地上的小郑子一眼,染着怒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万花楼里:
“林铃儿,你听着,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如果你不出来,我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吓破了胆,男人流汗,女人流泪,一时间万花楼里哭声阵阵。
“都给我闭嘴!”
南宫绝一声怒喝,嘈杂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乎小郑子,这次,我不会碰他,如果你想让这些无辜的人为你而血流成河,那就尽管躲着我,躲着!”
不管多好听的声音,在说出这些话时,也变得穷凶极恶,恐怖至极。
小郑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如果铃儿知道有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怎么会安生?
他挣扎着说道:
“南宫绝,你别白费力气了,铃儿她根本不在这!”
小郑子的话引起了南宫绝的兴趣,他走近他,紧盯着他的眼睛,好像希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破绽。
“她在哪?”
他的声音忽然柔软了下来。
小郑子眼珠转了转,道: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我们走散了,现在她说不定已经出城了,你光在这一个地方闹有什么用?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别的地方找找……”
不等他说完,南宫绝的唇边突然现出一丝笑意,他几乎可以肯定,林铃儿就在这里。
如若不然,小郑子又怎会煽动他去别的地方?
“你提醒了我……”
他得意地说道,然后转过身,看也没看便一把钳过触手可及的一个女人,
“铃儿,她将是第一个为你流血的人!”
女人吓得嗷嗷大叫,花容失色,她浑身瘫软在地,精神恍惚地喃喃着“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已经魂不附体了。
可是,南宫绝并没有马上拨出佩剑,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手握住剑鞘,他的视线不停地在万花楼里跳跃着、穿梭着,期待着在他落剑的那一刻,林铃儿会主动站出来。
他太了解她了,看似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却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不会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为她而倒地。
“南宫绝,铃儿她真的不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你想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你为了她而杀人,她还会原谅你吗?你们之间本就已经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你还想将它继续扩大吗?”
此时,小郑子急得脱口而出,如果这里的人因她而死,不仅她会难过,他也不会原谅自己,若不是他被捉住,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南宫绝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他知道,他们之间隔着拓跋九霄的死、隔着拓跋九霄的孩子,还隔着林语儿的死,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妹妹已经死了,但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那只会扩大他们之间的裂痕。
可他不在乎,如果在乎,他就不会为了她而一步步走到今天。
就算他们之间的裂痕没有办法修补又怎样?
就算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又怎样?
最终拥有她的人,是他。
他爱她,这已足够!
他不会让父亲毁了她,哪怕违抗王命,也在所不惜。
“我数到三,铃儿,她的命,在你的手上!”
剑缓缓抽出,白光跳跃着,闪过很多人的脸庞,最后落在了女人的咽喉上。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女人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哭泣求饶。
“一——二——”
平日里,此时的万花楼正是最喧嚣繁华的时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厅堂里的男人应该美人在怀,推杯换盏,昂首大笑,老姥鸨应该收钱收到手软……
可是今天,这里安静得一片羽毛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南宫绝故意拉长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每一声都像在催魂夺命,所有人早都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担心自己会性命不保。
“三!”
数到了三,他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因为,她没有出现。
太子金口玉牙,必须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