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抹着眼泪点点头,目送着春雨走远。
屋内,丹珍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拓跋九霄没有砍掉她的手脚,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惩罚了她。
断发,禁闭三年,潜心理佛,这三年内足不许出户,这与坐牢有什么分别?
她摸着自己齐耳的短发,怪不得觉得头上轻了许多,原以为只是拿掉了首饰,却原来是削断了一头及腰的长发!
“肖九,我恨你,我恨你!”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疯了一般的大叫起来。
“公主,公主……”
彩心想要安慰她,她却腾地一下从床榻上跳下来,冲向了门口。
豁地一下拉开房门时,彩玉正站在门口欣赏着手里的发髻,这个发髻编得花样复杂,好看得不得了,如果戴在公主的头上,一定看不出是假的……
“公主……”
彩玉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丹珍,正想着要如何解释手中的东西,门内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抓起她手中的发髻就扔了出去。
光扔还不过瘾似的,丹珍冲出去就地将那个漂亮的发髻踩烂了。
“公主,您别这样……”
彩心和彩玉想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谁稀罕她的东西?”
她恨恨地咬牙,
“虚情假意,兔死狐悲,落井下石,跟她那个装模作样的主子一样,没安好心,她们一定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一定是!”
“公主!”
彩心拼命地拉过了她,
“公主,您为什么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为什么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坏?都怪彩云和彩芝那两个祸害,您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您忘了我们刚才都说过什么了吗?他们都是真心待你的,真心的……”
“真心的?他们明知道我被断了发,却故意做个假的发髻来看我的笑话,他们这是在讽刺我,你看不出来吗?”
丹珍冷笑起来,
“哼,一定是林铃儿,一定是她!当初送一个破爬犁来讽刺我跟穆天宁没有回忆,如今又让春雨送来一个发髻讽刺我被断了发,林铃儿,你为什么这么坏?我已经变得公主不是公主,太子妃不是太子妃,你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
“公主……”
“丹珍!”
丫鬟们还想劝她,一道冰冷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循着声音看去,阿莫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院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事到如今,你还分不清好坏吗?”
“王兄?”
丹珍一怔,随即朝阿莫礼奔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王兄……”
突然间,阿莫礼仿佛成了这世上唯一值得依靠的人,她抱住他放声痛哭起来。
“参见三世子,公主她……”
两个丫鬟欲言又止,阿莫礼用眼神示意她们下去,两人只好默默地退下了。
“王兄,父王不要我了,穆天宁也不要我,肖九还对我如此狠心,你不可以不管我,我好害怕……”
纵使知道整件事都是丹珍的错,阿莫礼也没有办法扔下她不管。
他轻拍着她的背,万般无奈地道:
“好了,先进去再说吧。”
“嗯……”
丹珍应着,转身失魂落魄地往扶云殿走去。
阿莫礼紧随其后,在经过那个发髻时,俯下身将它捡了起来。
扶云殿里,阿莫礼将捡回的发髻放在了梳妆台上。
“丹珍,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副样子,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他看着那个被踩坏的发髻,声音里毫无感晴色彩,淡得像一杯白水。
丹珍坐回了床榻上,委屈地抬眸看向他:
“王兄,为什么连你也不为我想想?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