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听老人说,梦都是反的,你最近休息不好,做点小梦都正常,不要放在心上了。”
他沉默着,他也听人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是太担心他们的未来,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如果按照她所说,到时当他揭开喜帕的那一刻,看到的一定是她灿烂的笑脸,如此,便好。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离开我的这一个月过得怎么样。”
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给我讲讲好吗?”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这才从她的怀里抬起头,然后将她拉低,直到拥入怀中,轻叹道:
“我在北江中找到了母亲的尸体,天气太热,尸体极易腐烂,我没来得及回来向你道别,便去了定国寺。在定国寺,法师为母亲超度,进行了火葬,我把母亲的骨灰安放在定国寺,待我取回父亲的人皮鼓后,会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他淡淡地叙述着,仿佛这些事已经遥远得与他无关一般。
可是只有她知道,在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外表下,无论何时,内心都会比常人承受着更大的压力,看似淡漠,实则在拼命地压抑。
他是冥王,别人只看得到他的冷酷无情,却不知他的痛、他的苦。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她窝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嗯,相爱的人,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不然,他们会寂寞。”
短暂的沉默后,她又说,
“如果我先死了……”
话刚刚出口,却被他捂住了嘴:
“我不喜欢听到那个字。”
她轻笑着,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字,双臂勾紧了他,又道:
“其实我们俩都已经死了,爱情就是我们的坟墓,我们早已被困在里面,谁也出不来。”
她抬头看他,威胁似地,
“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她说那个字,如果这也是一种死法,他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而且:
“我喜欢这个坟墓,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出来。”
她笑了,他狠狠地啄了一下她的唇,然后抱紧她,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人在最幸福的时光,似乎总会想起那些不幸的人。
这两日发生的事,虽然有些过程她没有亲眼目睹,可是如今想来却仍是心有余悸,不禁长叹一声,道:
“不知道春雨和丹珍他们怎么样了……”
他揉揉她的头:
“还是那么爱管闲事。”
“是啊,当初若不是我爱管闲事,小英子和穆耳恐怕现在还不能在一起呢,守着你这么个只知道打仗的王爷,何时才会发现他们的感情啊?”
“我是王爷,不是媒婆。”
“那你就做你的王爷好喽,我做媒婆,我就喜欢看着有情晴人终成眷属,看着他们相亲相爱地在一起,真是超有成就感的!”
说到这,她又想起了春雨,情绪不禁低落下来,
“就是不知道,我这一次的媒做的对不对。在春雨和穆天宁的事情上,我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爱情的成就者,还是破坏者?”
对于春雨是成就,对于丹珍则变成了破坏,所以丹珍有这么一天,她虽然愤怒,却也免不了会在心里自责。
他洞悉了她的心思,安慰道:
“木已成舟,天宁封了春雨为婉儿侧妃,由此可见他对春雨的重视,至于丹珍,她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你成全了瓦倪的规矩,所以,你做得很好。”
她明白他的意思,既成事实的事,多想无益,而且从统治者的角度看,她维护了瓦倪一女不嫁二夫的规矩,这便是好事。
可是,听他说起丹珍,她不禁有些好奇他们在斯南发生的事了。
昨晚念及彼此的情绪,谁也没有提起第三叁者的事,如今倒是可以拿来开心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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