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这一刻,他的内心仍在挣扎,从未有过如此举棋不定的时候,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还是从前的铁血冥王吗?
她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诉说着一切。
“差点忘了,临走之前,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像是能听到他的心声,她仰起脸,笑着看他。
“什么事?”
他很认真地问。
今晚的他一直很认真,做任何事都是那么认真,好像生怕自己不能为她做什么,拼命地弥补、再弥补,哪怕是在这一个月之内为她准备好了生活所需的所有,也总是觉得不够。
她想让他放心,所以一直笑着:
“等着。”
说罢,她起身披上衣服下了床,从针线筐里拿出来一样东西,转身又回到床边坐下。
在他的面前展开,赫然是一个白色的肚兜,上面干干净净,没有绣任何东西。
“这是你做的?”
他问。
见她点头,他忙拉过她的双手,紧张地翻来覆去地看。
“谁让你做这些?上次伤得还不够么?”
他仍旧记得,她为了给他做荷包,十根手指被针扎得千疮百孔,那时他虽然心疼,却也只能看着,不敢做得太多,可是现在,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
她抿嘴笑着,喜欢看他紧张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冥王却怕她受伤,如果此时的样子被别人看见,不知要如何想他呢。
十根手指,他一根一根地看了个遍,最后发现竟然一个针眼也没有。
将她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他宠溺地道: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让人省心了?”
她抽出手,傲娇地笑着说:
“做的多了,自然就会有进步嘛。”
他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绷了一晚上的脸终是松动了。
“为什么不在上面绣铃铛?”
他还记得她当初绣的那个铃铛荷包,手工着实是差强人意,不过好在是她绣的,绣得多难看他都会当个宝。
她没说话,而是拿着肚兜,把他拉了起来:
“跟我过来。”
在她面前,他似乎已经不会说“不”了,只懂得跟随她的脚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把他拉到了书案前,将肚兜平铺到书案上,然后开始磨墨。
黑黑的墨汁在砚台上晕染开来,她又拿起毛笔递给他,道:
“来,给我立个字据。”
他狐疑地拧了拧眉:
“什么字据?”
她想了想,说:
“嗯……就写拓跋九霄生是林铃儿的人,死是林铃儿的鬼,不管阳间还是阴间,咱俩都得做夫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唔……”
不等她说完,他便吻住了她。
他知道,她是在告诉他,她会等他,无论生死,除了他,她谁都不嫁。
他的心好疼,好疼……
放开她,他提起笔便在肚兜上落下了几行字: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林铃儿还是忍不住哭了,就算她学习再不好,再没文化,这两句话的意思她岂会不知道?
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她抱住了他,将脸颊贴到他的背上,贪婪地感受着这个男人,即使是心痛,也让她那么贪恋。
“此生,无论生死,我只爱你一人!”
他的声音通过胸腔的共振传入她的耳膜,字字震撼心灵,她默默地应下:
“嗯,我记住了,如果你敢不回来,我就穿着这个字据,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来。”
他握紧她的手,轻轻阖眸,泪终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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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有事耽搁了,所以,一更,表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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