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折子,并未捡起。
他依然像座冰山一般岿然不动,冷冷道:
“孤要用它买你的一样东西。”
“什么?”
她的一样东西?她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她怎么都不知道?
此时,他说出了两个字,两个足以让她瞠目结舌的字:
“背影。”
“背、背影?”
她真的没有听错吗?他用一座无法估计价值的金矿,只为了买她的背影?
背影就只是背影而已,没有美丽动人的脸孔,看不到凹凸有致的身材,就只是一个飞机场般的背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摇头。
这时,钱业从门外进来,走到近前捡起了地上的折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道:
“公主,国主的意思是,今后但凡国主需要,您就只需要站着或者坐着,也有可能是躺着,安安静静地把您的背影给国主就行了。国主不会对您做什么,只需要看看您的背影,已是足够。”
林铃儿还是不懂,拓跋九霄这是什么古怪的嗜好?
“本公主还是不懂,我只听说天盛国主嗜战,没听说他还有这么奇怪的嗜好。”
猛然间想起了昨晚看到的吴清清和那个小男孩,她撇了撇嘴,嘲弄道,
“何况,国主有喜欢的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若是要看背影,看他们的应该足够了,何必要来看我的?再说,看他们的可以正面、背面、里面、外面通通看个够,看得既过瘾又全面,我的背影……没那么值钱。”
“公主!”
钱业板起了脸,好像对她说的话很不满意,
“国主哪来的儿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哪来的儿子?”
她冷笑道,难道昨晚她眼睛瞎了?
“昨晚我亲眼见到的,他称呼国主为父王,不是国主的儿子是什么?”
钱业的眼神闪烁了两下,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看了一眼拓跋九霄,见他并无特别反应,于是也不打算多做解释。
林铃儿的心终于跌入了谷底,万劫不复。
他没有否认,她说他有喜欢的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他通通没有否认。
此刻,她真想冲上去把他从龙椅上揪下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不能等等她?
这时,去景慈宫取衣服的人回来了,钱业禀告道:
“国主,衣服取来了。”
拓跋九霄抬眸看了一眼,面露不悦:
“为什么不是紫色?”
捧着衣服的宫女吓得连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
“回国主的话,前段时间,清心郡主半夜里偷偷跑进景慈宫偷走了好几套衣服,只剩下一套紫衣了,今天奴才们把紫衣呈给公主,公主她……”
景慈宫,那是历代王后的寝宫,清心郡主又是谁?心疼如刀绞,林铃儿拼命咬牙忍着,接过宫女的话,说:
“一切都是我干的,与她们无关。”
拓跋九霄并不看她,就像他说的,他似乎只喜欢她的背影。
宫女的禀告让他微微拧起了眉头,眼中现出无奈之色,沉吟片刻,道:
“带她去东暖阁换上吧。”
“等等!”
林铃儿往前一步,
“谁说我答应了?不管你用一座金矿还是十座金矿,我的背影,不卖,不卖,不卖,你听到了没有?”
她再也受不了了,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之前艰难地维持着公主的形象,如今全都不受控制地乱了。
她的声音落下,整个正阳殿也变得死一般寂静。
没有人敢在国主面前这样说话,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
正阳殿里里外外的所有下人、侍卫都瞪圆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就像看着断头台上的囚犯一般,等待着林铃儿的头颅被斩断的一刻。
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僵局:
“参见国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