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刚抵达刘府不久,刘昭连县衙也不待了,穿着官服赶回府中。匆忙冲进内宅,见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女二人,他心中感慨万千,却硬是摆出架子,哼道:“喜事一桩,哼哼唧唧作甚!”
刘婳起身对父亲行了个大礼,瞧着父亲那躲闪的视线,粲然道:“爹,您还是那么精神……”
刘昭扭过身去,负手而立。一家之主的气势不能丢,眼泪偷偷的掉,没人瞧见自己抹泪那就是没哭!
刘婳知道父亲的脾性,这时候叫他转过身来,估计也是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干脆也不唤了,就这般站着聊上一阵。
“小尚,咱休息休息!”
刘昭背对着身后的母女二人吧嗒吧嗒掉眼泪,没想到刘约正好抱着小孙尚走了进来。按刘昭的脾气,他是绝对不让幼子瞧见自己不堪的一面,但现如今眼里全都是刘约怀里的小男孩,一时间忘记了躲避,直勾勾地看着。
刘约进了屋子才瞧见父亲,抬头见县太爷用很诡异的泪眼望着小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咱别吓着人家啊!”
刘昭回过神来,一把蹭干眼角,轻喝道:“你这叫什么胡话!”
孙尚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官老爷,瞬间吓哭。他这一哭不要紧,刘约父子全慌了,刘婳赶紧过去接过儿子,与娘亲一块哄着大哭的小家伙。
待小尚停止啜泣,刘婳抱着他来到父亲面前,笑道:“小尚,叫姥爷。”
“唉,我的乖外孙!”没等孩子开口,刘昭直接应了一声。这时候哪管什么架子面子,赶紧先亲近亲近再说。
小孙尚颇为懂事,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唤着人,乖巧的令人疼爱。
刘约坐在远处微笑瞧着他们,终于体会到生活该有的美妙。可不能光顾着自家美妙,大牛和济南府来的下人们还在院里候着,如何安置他们及礼物总得出去瞧上一眼。
他和刘婳比划了两下,得到二姐的微笑后直接走了出去。
院中还算和气,大牛在礼数上没有丝毫怠慢。刘约走上前,将客套话说足,让大牛先张罗着安排一行人落脚。
瞧上他小餐桌的车把势似乎是领头的,微笑拱手回道:“刘小公子,路途惬意我们也不累,先将货物卸下来吧。有不少贵重物件,若没瞧着安然抵达,我这心放不下。”
刘约也不啰嗦,赶紧吩咐大牛领着下人们归置物件。他请车把势入亭中小坐,趁着闲暇聊着路上见闻。
车把势乐呵呵回答,聊的越久越觉这刘家老三和寻常公子哥不同。
一盏茶饮尽,东西也都卸完了。一位赶车伙计来到二人跟前,请示道:“掌柜的,货得了,都没个磕碰,顺遂。另外,许大管事已经开始安排住处了。”
刘约同样觉得这位车把势不是常人,听别的伙计唤他掌柜,心中豁然。
车把势起身,微笑道:“你瞧,这人也安顿好了。公子若是无事,跟我去瞧瞧那些玩意儿?”
刘约含笑跟上,越过一道门,进入自己的别院。这大牛搞什么,东西卸自己这里算怎么回事?
车把势询问着某物的位置,领着刘约走进一处厢房,在最里头的箱子翻找一阵,捧着一把紫砂壶来到刘约身前。
“这枚四方是供春亲手做得。临来前姥爷嘱咐过我,说是这箱子物件让我看情况送给有缘人。我和小公子聊的投缘,这个就给您了。”
刘约微笑接下,也不问上几句,更是对所谓宝贝没什么兴趣。
待一切安排妥当,刘约吩咐大牛去店内准备一桌家宴,他则回到爹娘身边,享受着一家人团聚的时光。
虽说刘家还差一个人,但那人对刘约来说,可有可无。
……
……
临近晌午,刘家众人领着济南府来的伙计们进到小饭店中。正是忙碌的时间段,众人也没给店里添乱,直接去了后院的红袖,候着简单的接风宴。
可干等多时是个头,刘约思量再三,决定用上本来该赤山巡司周遭支起的铁板烧。将想法和父亲一说,刘昭碍于女儿外孙在场,没有像以前那般反对,仅是瞪了他一眼,权当同意。
他叫过大牛吩咐该准备的食材,告了个假便回府取他的铁板。进后院的时候遇见了好奇出来观望的钱珑,他也没多想,直接将人唤了上去。
钱珑听说他二姐回来了,伯父伯母也在,自己过去的意义是?她含羞跑回屋内,拉开衣柜就研究着该穿点什么……
……
兴奋的刘约脚程极快,大牛等人才搬了一半食材上楼,他就亲自扛着工具进了红袖。济南来的几位下人们在车把势的吩咐下搭把手,没多大功夫就将这新奇的物件摆弄得了。
车把势绕着这玩意儿端量一阵,笑道:“公子,这儿大的鏊子呀!怎么还是个拱形的?”
这东西的确是脱胎于煎饼鏊子,但要比往常的鏊子薄很多,类似于铁锅但在铸造方式还是不同。如何不同他也说不出来,反正是陈铁匠研究了三天,并且已经试用过,效果还不错。
刘约点燃炭火,试着铁板的温度,回道:“这种形状是方便厨子在里面照看更大的范围。厨子当面做,食客对面吃,速度慢了是不行的。”
车把势负手点头,笑道:“公子要是允许,卖给我一个。对了,还有您在车上用的那件。”
刘约生怕父亲从中发现什么,赶紧眨眨眼,示意车把势这事儿以后再谈。
待油温合适,他将片好的五花逐片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