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杨年锦吃饭途中,没有发现这些来往客人中出现任何可疑之人,结了帐准备步往衙门,谁料,刚还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的天,忽而就阴沉风起,下起了暴雨。
杨年锦回到方桌处,拾起了第五余留下栈门前。
“文玉姐,瞧这天气,这伞不用白不用。咱们用过丢了它就是,怎么也比淋了身子要强的多吧。”
眼看雨意愈来愈大,进客栈躲雨之人也是愈加拥挤,就在杨年锦撑伞之际,不小心被急忙进店的这些人撞了手臂,伞把也顺势甩到了雨地去。
杨年锦就近喊了正在招呼来店客官的店小二小海帮忙捡伞,小海脸上略显犹豫,最后还是唤了别的临工帮忙拾回了伞把。
“杨公子,我这儿忙的腾不开手,你且稍等一下,我这就叫人给你取伞。”
由于伞把过于窄小,不足撑够两人,文玉举起的素花伞全部悄然斜往杨年锦一处,任由雨滴沾湿她的秀发及裙裳。
二人走了半百步路,第五余脚步轻盈踏水之声及他的高亢唤音一齐由远及近传入文玉、杨年锦等一行路人的耳朵里。
“仙子,留步,仙子!”
说来好笑,第五余这声‘仙子’惹得好几姑娘陆续回了头,再瞧上他那张脸,那身艳丽的衣,更是齐刷刷的一阵脸红心跳。
文玉不动声色,步伐如常,不移一点眸的继续往前走着。
没走得几步,文玉只觉身子冰凉之意骤然消失,她用余光打了一眼,这才发现第五余在她的身后侧为她撑起了另外一把素花伞。
“仙子,这是要去往何处啊?我瞧你身上都湿透了,要不让我送你回住处换身衣裳先吧,否则难保身子不受寒呀。”
文玉的心毕竟是棉花做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三番五次不顾自己,替她遮阳挡雨,这般冷言相对始终显得有些不识恩情。思之间,文玉抬起下颚,朝第五余一处望去,温声细语礼貌回了一句。
“多谢第五公子的关心,不劳烦了,且你自己也该注意些身子,别让自己受凉了。”
此话再为简单不过,但是听进第五余的心里,那就宛若璀璨星辰,暖入骨髓,沁至心底。看着从头到脚已经湿透的自己,也是万万分的心甘与值得了。
冷风袭来,本就穿的单薄,再经雨淋的文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经杨年锦几番担心言语与耐心规劝下,这才让文玉这个执着逞强狂答应先回杨府换衣裳,再去往衙门探案子。
第五余一路护送,眼看文玉走进题‘杨府’两个大字的府邸,自觉聪明的站在大门前朝着往里走的文玉唤了句杨姑娘。
“还算他自觉,晓得不跟着进府,他若敢强行踏进我家一步,我定是把他的腿给折了。”
文玉坦然一笑,杨年锦接着絮叨起来。
“你看他那个傻子,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还给文玉姐你改了姓。”
顿了顿,杨年锦的脑瓜里藏了后半句:日后嫁了我哥也确是我杨府之人,嗯…思来寻去,叫杨夫人最为贴近。
另一边,杨青越一个人端坐卷室,身心疲惫,困倦不已。
在杨青越翻看案册之时,一位女子向他姗姗走来。杨青越提神,生起疑虑,朝着面前女人大发雷霆。
“你是如何进来的卷室!来人!”
女子忽然双膝跪地,一脸苍白憔悴的哀容仰着一双泪目可怜望向杨青越。
“大人莫要惊慌,民女没有恶意,只是想来找大人为我伸冤…”
见杨青越不解的神情,女子继续说来。
“民女年纪二十有二,来自乡邨,不料被奸人所害,民女…死的好冤啊…”
听得这一‘死’字,杨青越的心猛然咯噔一提,惊恐万状,几经细想这才发现眼前民女正是画中女子。
言毕,女子不再搭理杨青越,举起一双骨瘦如柴的手臂,将自己头戴布巾摘下来,一头银白秀发一展滑下,继而又往自己的脸皮撕扯去,慢慢血肉模糊,哀声怨气。
“大人,你看我的发…我的脸…皆为奸人所害…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
女子边说边往杨青越一处慢慢爬去…
眼看女子鲜红的双手就要抓上杨青越,文玉一声声由朦胧至清晰的‘杨大人’把他再次从噩梦中救醒。
杨青越猛然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翻册之时竟趴在这卷室桌前不知不觉睡着了。
杨青越闭紧双眼,朝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压揉,暗暗想着:从陆黔村受伤回来就不得调养休息,兴许真是自己太累了,才会反复做出如此悬梦。
“哥,你脸色为何这般惨白?是遇到什么惊慌之事了吗?”
杨青越不想她们担心,便隐瞒了梦境,恢复平静,回言道。
“就是身子有些倦了,无碍。”
“由于外面下大雨,文玉姐把小伞都遮于我一人,让自己淋湿了身子。本来文玉姐是想直接来衙里寻你的。但我怕她着凉,所以先陪她回家换了身衣裳,这才耽搁了来找你的时间。”
杨青越只听得前半句,就将一丝担忧藏于这眉目之中,心尖的微疼感更是深埋不见知觉,压低了关怀之意,平平问了句。
“文玉姑娘,身子可还好?”
“都好,还请杨大人予我说一说相关案情的所有线索吧。”
三人挪步大堂。
见到文玉身影,一直守在衙门前的第五余喜忧参半步往大堂。
喜自是喜再见文玉。
忧则是忧文玉身旁多出的那位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