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折腾,下面遭殃,他们这些个小人物,在这皇城里最是难做。
“是嘛,你去告诉皇帝,是不是身上的皮又痒痒了,想念国库里那根刑龙鞭了。”夕染又吃了一颗葡萄,丝毫不为所动,她一个颐养天年的太后,要是整天跑东跑西,像什么样子。
“这……”小太监脸色更苦了,他要是这么传了话,回头皇上第一个掀了他的皮。
这年头做太监都这么艰难了!
“还不快去?”夕染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威仪十足。
“诺,奴才告退。”小太监苦着脸出了寿康宫,忙往羽林院走。
琉秀低垂着眉眼看着地面,压低着声音询问,“太后娘娘明明很担心,为何不去看看?”
“……”怎么看出她很担心?
她明明就一点都不担心!
做宫女还是蠢点比较好吧。
夕染吐出葡萄籽,眼睛微微看着天空中的云朵,“既然坐上那个位置,哪里还能任性妄为?皇帝快九岁了,也该长大些了,哀家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这般黏在哀家身边,难免被世人诟病。”
“奴婢知道了,还是娘娘想的周到。”琉秀不再说话,专心的剥着果皮。
太后这般年纪,已经承受太多了,她做事如今已经有条有理,背后付出了多少,整个寿康宫都是有目共睹。
她到如今,也不过是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女,未来还有无数个日夜,困在这偌大的深宫里。
小太监跑到羽林院,低头和刘德福耳语,听到太后的回复,他也不敢自己去回话,直接让小太监去回话。
小太监苦着脸,为什么会有这么坑徒弟的师傅?
拦了马,小太监将太后娘娘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小皇帝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你去告诉太后,有本事就打死朕。”
小太监:“……”他要是这么说了,太后娘娘第一个就把他打死。
他转头看向刘德福,‘师傅,快救我。’
刘德福自然不会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去死,几步上前,“皇上,太后娘娘这是关心您呢。”
“关心?”小皇帝看着刘德福,“今天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就自己脱了衣服去宫刑室领罚,朕身边也用不着你伺候了。”
“……”刘德福浑身一抖,今儿个皇上火气怎么这般大?他脑瓜子快速运转,好一会才道:“太后娘娘说罚您,定是想让您早些回御书房更衣用膳,如此皇上您也不用受刑龙鞭。”
“哼,我就知道母后刀子嘴豆腐心。”小皇帝从马上下来,拿着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见到皇上脸色缓和,刘德福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混上总管,他可不想再回去过那种暗无天日的小太监生活。
小皇帝心情好起来,身上不免感觉一阵凉意,“回御书房。”
“诺,都快过来,摆驾御书房。”
一大群人离开羽林院,那些受了伤的侍卫松了一口气,齐刷刷的去了太医院。
皇帝在这里待着,他们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一路回了御书房,小皇帝才感觉身体不适,脚才迈过门,人就倒了下去。
刘德福大惊失色,“快,快传太医,皇上晕倒了。”
小李子脚底抹油,快速往太医院跑。
这等急事,也顾不得宫规了。
到了太医院叫了太医,一群人背着药箱往御书房跑。
御书房里宫女太监手忙脚乱的将小皇帝送上龙塌,给他擦澡换衣服。
太医赶到,也顾不上行礼,直接给小皇帝诊脉,“皇上这是中暑脱水了,快去准备盐糖水给皇上灌下去,在给边上扇扇风将室内的温度降下去,让宫女准备温水给皇上降温。”
一群宫女太监听了指令,快速忙活起来,寿康宫得到消息,夕染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吩咐下去,摆驾御书房。”
这一个个的,一天不作死就不舒服,她很困想睡个午觉好不啦。
坐上凤辇,随着抬轿的太监走动,凤辇一晃一晃的,舒服得更加想睡觉。
夕染哈欠连天的到达御书房,一群宫女太监忙里忙外,见到夕染,忙跪了一地,“奴才(奴婢)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夕染从凤辇上下来,“起了吧,皇帝情况怎么样了?”
“皇上……皇上他身体脱水的厉害,盐糖水灌不进去,太医们用了各种方法,都束手无策。”
“一群废物,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这群废物陪葬都不够格,活着做不好事,还能指望你们死后能照顾好人吗?”夕染甩了一下袖子,扶着琉秀的手走进御书房。
跪着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继续忙活,等会说不定皇帝没事,他们的项上人头就要不保了。
进到殿内,一群太医左右踱步,直转得人头晕,房间里都带着闷郁之气。
夕染见了拧了拧眉头,语气丝毫不客气,“转什么转?左脚管不住砍左脚,右脚管不住砍右脚,让你们给皇上看病,可不是来转圈的。”
太医们停住脚步,身上的皮都紧了一些,“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呵~哀家万福金安,治不好皇帝,你们就要长眠于地底下,一张破草席送出宫去,你们的家人怕是连收尸都不敢。”
“太后娘娘恕罪,皇上牙关紧闭,臣等不敢使用蛮力,唯恐伤了皇上龙体啊。”一群太医头更低了,在宫里太后最是难应付,一点头疼脑热,就折腾太医院,他们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