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不真干净利索的跳下马车,他顺手将车顶上的灯笼取下,蹲下来,查看车轮底下的人。
车轮下,一位老者,正抱着腿无病呻吟。
“你是什么人?”韩不真一脸凝重,他十分戒备眼前这个老者,这个老者有些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可是要小心应付。
“你撞了我这个老头子,快赔些银子,好让老头去瞧病。”那人躺在地上,依旧抱着腿,面露痛苦的说道。
“我就是医者,让我给你看看。”孟青儿跳下马车,脸色不悦,她最痛恨这些卑鄙无耻之徒,今夜她就让这老头真的断了腿。
那老头眼珠子贼溜溜的转着,他目的讹些银子,若是被那小孩看出点什么,那这戏可就没办法唱下去了。
“我不信你,你个小娃娃能懂什么,快些赔些银子,小老儿自己找郎中去。”
韩不真也全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人是想要银子。
“别装了,给你银子,赶紧走吧。”韩不真扯下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五个铜板,亲自放在了那老头的手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早早打发了去,也好继续赶路。
那老头似是双目鄙夷,他站起来,凶神恶煞,嗯将五个铜板扔在韩不真身上。
“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我说了,赔银子,谁想要你的臭铜板。”
韩不真惊愕间,那五个铜板打在他的身上。
孟青儿暴跳如雷,她伸手推搡着老头,这个时候,什么敬老尊贤统统放在一边,欺负她师父,就是欺负她。
老头被猝不及防的一推,就倒在了地上,那老头脸色一沉,他在这条道上欺诈打劫只要三五年,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商,哪个不是乖乖的交出银子,今晚怎么碰见这个蛮横比他还不讲理的女子,真是出师不利。
“今日,本姑娘就要了你这双腿,以后就不用如此费尽心机的讹人,装装可怜,会有人给你施舍的。”
说着孟青儿就要抬脚踩向老头的胫骨,这一脚可是用了十分的力气,胫骨必断。
说是迟,那时快,老头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从后背拔出匕首,黑暗中一抹亮光划过孟青儿眼睛。
韩不真反应极快,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欲要踢开老头的手腕,那老头似乎也预料了到了韩不真的想法,老头身体一侧,躲过了韩不真的攻击。
老头气红了眼睛,顺势朝前迈了一步,匕首就要刺向韩不真的腹部,孟青儿转身间,看见这危险的一幕,奈何她与老头之间还隔了韩不真。
韩不真似乎也没有发现那匕首正在朝这他刺来,他一只脚踢空,正巧挡在了孟青儿身前,并没有觉察老头的匕首去了哪里。
匕首刺破皮肉的声音总是异常刺耳,韩不真愣愣的看着孟青儿,还好,青儿无事。
老头眼里狠辣十足,白刀进,红刀子出,他面色如常,不见一丝一毫的害怕。
孟青儿红着眼眶,她极力的忍住落泪的冲动,她抬腿一脸踹在老头的胸口,那老头竟被踹的飞出好远。
老头像是一块石头一样砸在地上,说来也巧,一块横生的石块就在老头脑袋底下,老头磕破了后脑勺,粘稠的血缓缓流出。他不甘的挣扎了几,便睁着眼睛没有了动静。
“师父……”孟青儿哭喊着。
落樱一直在马车里看着,韩不真出事之后,她便匆匆下了马车。
“青儿,先止血。”落樱紧紧的抓住孟青儿的手臂,似乎这样,可以让孟青儿冷静下来。
“落姐姐,我身上没有药了,原以为这么点路,不会有什么事儿,所以在镇北王府也就没有准备。”孟青儿悲恸的哭着,师父又一次为了救她而受伤。
“青儿,别……别哭……这伤口很深,怕是已经伤了五脏六腑,就算是有金疮药,也来不及了。”韩不真捂着流血的伤口,这寒冬天,他额头竟生了许多冷汗。
孟青儿抽搐着身体,她已经泪流不止。
韩不真挪了几步,无力的靠在车轮上,只是右手紧紧的捂着伤口,他尽量的不让血流失的太快。
“青儿,帮为师包扎伤口,要快。”韩不真已有思量,这一关他是过不去了,师父曾经给他测过命格,为医者,血债血偿。所以这一切都是报应。
孟青儿无助的哭泣着,她此刻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落樱超乎常人的冷静,她撕开冬衣,直接用冬衣的料子给韩不真包扎。
“落儿……”韩不真适时抓住落樱的手,尽管身体有些虚弱,但眼睛却异常明亮。
“为师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就这一身不成器的功夫能留给你,现在为师将一身的内力传给你。”
“师父……”孟青儿不解,师父身受重伤,如果没了内力会撑不了多久。
“青儿,为师自知大限已到,有些东西若是带进棺材里也是浪费,趁着为师还又力气,将这些都给落儿,也算对得起这师徒情分。”韩不真声音很低,却极有分量,这几句话倒是让孟青儿含泪点头。
孟青儿自然知道韩不真此举真正的意义,而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弥补。
“落儿,你盘腿而坐,谨记,不要抗拒,纵然身体有任何异样都不要抗拒。”
落樱欲要开口拒绝,但被孟青儿先开口劝说。
“落姐姐,师父说的极是,你是师父的徒弟,师父自然要给你教些什么,不然他……他会死不瞑目……”孟青儿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