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小君......你在里面麽?小君......”
这简直就是废话,新娘子不在洞房还能在厨房不成?现在赢姝听到这个柔柔细细的男人声音就会火气上冲,不过想到自己秦国公主的身份和白栋的交代,也只能勉强忍耐,柔柔地应道:“小君在此,正待良人呢。”
“那......那我就进来了。”
轻轻推开门,心虚的公子因齐走进了洞房来。这个时代不兴盖头,再次仔细打量过自己的妻子,越看越觉悲愤,如此美人、如此仪态,一看便知是位贤淑温柔的绝色佳人,因齐何其幸也!可偏偏......呜呼,美人何其不幸也......
他很惭愧,十六岁不算大,可因热爱音律,与女闾馆的庞玉大方颇多接触,玉姑娘的款款深情如何不知?那些贵族男子又有哪一个不是在婚前胡天胡帝的,可他却硬是没有这份能力!
什么齐国柳下惠啊,自己的病自己知;好在还能小心隐藏,以醉心音律为盾,就连那颇通男女之事的玉姑娘也只当他是个无情的呆子,这可是小心保守了十六年的秘密啊,如今却该如何过了妻子这一关?
这一刻公子因齐心跳加速,十五六只小鹿乱撞,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君,今日乃是你我大婚之喜,我们先喝一尊合~欢酒可好?”
走到案前慢慢倒着酒,借此掩饰着自己慌乱的心情。这两杯酒倒得好漫长,仿佛永远也倒不完一样,赢姝‘怯生生’地等在床头,等啊等,等到都快三更鼓响了,等到最胆大包天的侯弟都不得不放弃了听窗根儿,公子因齐这酒居然还没倒完,赢姝终于怒了:“你还有完没完!”
“这就好,让小君久等了......”
看看天色,自己从二更入洞房,倒酒就倒了足足一个时辰,实在说不过去,公子因齐暗叹一声,举起两杯合~欢酒来到赢姝面前:“小君,为夫的敬你一尊酒,为你千里迢迢远赴齐国的辛苦。”
“嗯。”
赢姝很痛快地一饮而尽,她想快着点,白栋都说了,那条白绫绝无破绽,再好的验婆子也验不出问题。
“小君,为夫再敬你一尊酒,为秦齐两国结成姻亲之好,祝愿两国从此无战事......”
慢悠悠又倒了两尊酒,赢姝等得两眼冒火,接过来一口喝了:“好了麽?”
“还有一杯,为夫要敬你......”
“田因齐!你究竟想要做甚!快四更天了,快些好不好?”赢姝大怒,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美女,寻常那些被打晕的倒霉家伙痛苦归痛苦,哪个在自己面前不是色授魂与的,纵然被鞭打,那也一定是非常开心,这个究竟是不是男人?难道真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真是太伤人心了。
“呃,因齐初冠,未经人事,还请小君见谅。且因齐以为,夫妻情事当以相知为先,随意苟合与qín_shòu何异?小君乃一国公主,温婉大方,不同俗世女子,因齐也不愿贪那无情之欲,因此......因此......”
“因此就要首先相知才肯*房是吧?”
赢姝简直无语,感觉自己就够混账了,想不到这家伙比自己更混账。都四更天了,还谈什么相知?本公主虽是第一次入洞房,却也知道你小子在胡说八道。
“正是如此!你我分属秦齐,相隔千里却一朝为伴,岂是为夫为妻的道理?公主啊......因齐听人言道,但凡辞章歌赋,均能传情交感,乃天下第一相知之法也,岂不闻世有伯牙子期,高山流水......”
“好啦好啦,伯牙子期的故事本公主岂能不知?知道你是齐国辞赋大家,要在本公主面前显露是麽?那就把你最得意的辞赋念来,让本公主听一听,好了有彩。”
“如此最好。”
抬头看看天色,四更将过了,公子因齐心中大定:“小君,为夫有一首《稷下赋》,道尽百家诸子,说穷文华风~流。你且听来:侯八年,稷下乃建,有百家显学,余深喜之......口若悬河、言如珠玑,舌化长戈、辩如兵交......是以题记,为稷下赋。”
这首赋洋洋千言,因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公子因齐又是有意拖延,竟然足足读了小半个时辰。五更了,天色已是微亮,赢姝听得昏昏欲睡,连早就准备好的《洛神赋》都没顾得上念便倒头睡去,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有许多脚步声响,还有人迅速从床面下抽出了什么东西来,跟着又听到有婆子在恭喜田因齐,说的那些话都是白栋曾经告诉自己的。
过了落红关,赢姝心中又是喜悦又是好奇。二球!这家伙什么意思?那条白绫果然是他事先准备的,哼哼,这个男人有问题啊?而且问题很大!
新婚之夜就此揭过,第二夜公子因齐又来晚了,据说是被朋友灌了酒,文兴大发,坚持要再念一首赋给赢姝听。赢姝撇撇嘴,抢先念起了《洛神赋》,当她念到‘凌波微步、罗袜生尘’那一段时,公子因齐的眼睛都直了,紧紧盯着她的脚看,就跟后世男子看美女的丝袜美足一个样子,忽然这货疯狂的扑上来,紧紧搂住了她,赢姝心中一动,正要夸他终于有个男人的样子了,却见这货在自己身上大哭起来:“不行,还是不行!上天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