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秦时代,‘君’是个统称,国君可以称君,有威望的卿大夫也可称君,女子还能叫自己男人‘夫君’,搞~基搞出名头的也敢称君,可除了国君以外,广义上的‘君’只是个尊称而已,属于别人给面子自己也不要当回事儿的花花轿子人抬人,比如秦国群臣现在私下里都可以称白栋为白子、西君,可若是真正上了朝堂,那就得叫关内侯了,这个才是白栋的真正爵位。
可像孟方这样毕恭毕敬地称呼白栋为‘西君’的,那就必须要是大夫之家的家臣才可,按战国时的规制,贵族可以养士、也可以在家中蓄养为数不多的奴,可要真正蓄养家臣的,那就必须得是国内裂土封侯、有资格建立家城的高等贵族了;这与之前的白家庄万万不同,与苦酒之前获封频阳夫人、可以分得当地钱粮也是不一样的,日后白栋若在西域建城,只要嬴渠梁不仔细为他划分封地,现在的西域就等于他个人所有的国家一般,可以自行建封官爵、收取赋税、建立军队!日后卫鞅就是如此做的,商君国中光是私兵就有百乘万人,几乎等于春秋初期的一个大国规模了,被秦国认定为叛逆后,还要出兵打破他的家城才能抓到他,可见国内侯的势力是何等之大了......
“西君功高不压百里奚,如今裂土封侯,西域都是西君的了。年来在西域草原,孟成深感戎人之骁武凭凌,若非西君善用安排,日后必成我老秦大患,可是这个大患如今却变成了绵羊......”
孟方昂头看着白栋,目光瞬也不瞬:“孟方认定了西君,日后西君家中,有我一份!留在西域草原的孟家子弟也都跟定了西君,当年若不是西君出手相救,孟家更不知要被砍下多少颗人头呢。”
“我娘年龄大了,白家庄的老人也未必想去西域,再说凤鸣书院也离不开我,所以在短时间内,我可没想过要去西域建城......西君一说,怕也是有名无实,这样孟家子弟也肯跟我麽?”
白栋微笑看着孟方,嬴渠梁对他自然不会像赢驷日后对待卫鞅一般,他这个西君其实风险不大,可西域是什么地方?算计着波斯帝国已经到了‘回光返照’之时,还有不到三十年就会崩溃,亚历山大的母亲已经嫁人了罢?这个日后威慑东西世界的绝世baby眼看就要横空出世......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老秦和他们不会有什么交集,可谁让自己经略西域,又闹出无数绵羊来的?波斯人早晚会像灰太狼一样红着眼睛东望西域,二十多年后的马其顿精锐说不定就会掉转兵锋......
世界就像个大魔方,一处变处处变啊......白栋是打定了主意,一天不能保证西域的绝对安全,他是绝不会让族人置身险地的;没想到孟家人都是热心肠,现在就叫着要做自己的家臣了?
“以西君威名,就算暂不建城,西域也将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坚城!孟成跟定了西君,孟家子弟也是一样!”
孟成抬头望着白栋,目光无比坚定。
“随你吧,若一年后你和孟家子弟仍旧坚持要做我的家臣,我就收下你们......”
白栋笑着点点头,走过来拍拍孟成的肩膀道:“现在随我去见一个人,他叫庞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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