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君明,让他来找她?
幻阁。
“季老,你来了。”君明抬头,扫了眼阶下人。
“也对,我自愿到你的地盘来你的幻阁,你的确不应该害怕。”季老耸了耸肩。
君明并没有接着他的话讲,只是道:“约我什么事?”
“你觉得呢?”季老卖起了关子。
“怎么,想把你家言尊还回来?”君明挑眉,开口。
“你做梦!”季老一时脱口而出。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君明起身,朝季老身后门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个东西顶住了君明的肚子,君明皱眉,看了眼迅速靠近的季老。
季老一只手用刀柄顶着君明,用左手拉过君明的右手,用力一扯,刀锋因季老握着的那只手撞上握刀的右手从而深深地刺入季老的腹部,一切都因季老宽大的袖袍挡住了。
“不!”躲在角落的林星冲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季老倒下。
“林,林星?”君明愣住了。
此刻,路枫也早已逃之夭夭。
“伯伯,伯伯!”林星扶起季老,见他虚弱得厉害,直接将他一手搭在她肩上,半背起他。
“林星!”君明伸手欲拽住她。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林星头也不回地道,泪,如泉涌。
君明这才明白过来,可惜迟了。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何可单膝跪地,未说完的话被君明打断:“罢了罢了,她那么熟悉幻阁,你不见得能逮到她。”
一次、两次,早已不是办事不力的问题。
君明让何可出去,自己登上了顶层,远远地看见林星的背影,苦笑,是执着的误会花了眼。
这场爱,从一开始就只是痛苦,没有一个人是在祝福这场爱,有的,只是愤恨与不信任。连同他们都在怀疑这场爱,不知多少次想要放手,多少次又固执坚持,她累了,他也太累了。
他真的,要不起了。
他真的,覆不动了。
他真的,没有勇气,负了天下说爱她。
他真的,没有能力,让危机全远离她。
他真的,无法说服,让自己放下一切。
她知不知道,让他陪在身边的代价是相伴至老,永不放手。
可惜,她没做到。
可惜,他已经怀疑,是否有执子之手的理由和与子偕老的勇气了。
可惜,可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繁华落尽,终为笑谈,物是人非。
浩浩日月,木木繁荣,生生不息。
执掌天下,君似一梦。
一日为夫,终生为负。
一身红袍,大红花轿,没有可惜。
言殿。
看着浅薰为季老料理,林星趴在木桌上,静静地看着。
“言尊不担心?”浅薰边娴熟地继续着工作,边问。
“看你还有闲情说话,应该不是太严重。”林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浅薰哑然失笑:“是,没伤到要害。不过下手之狠,显而易见。”
林星手指动了动,君明,我不信你会下这么狠的手,可这是事实,对吗?
“言尊,是谁伤了护法?”浅薰皱眉。
“幻阁阁主。”林星轻声道。
“难怪呢。”浅薰并不意外,“也就他能下得了手。”
林星不愿再听下去了:“我有点累,先走了。”
“好,护法醒了属下会派人叫您。”浅薰应道。
房间。
林星单手支着头撑在榻上,等候多时的沈老也不忍吵她,搂着长知想出去。
林星睁眼:“爷爷,想问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是有些担心你,看见你没事就好了。”沈老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多说。
林星起身:“我什么事也没有,真的。”
这个孩子,真的一直在倔强着逞强。
什么真的,其实,都是假的吧。
沈老无奈,只好道:“什么事情,都不要执着,好不好?”
执着?坚持又或固执?
都放不下吧。
林星抬头:“长儿,娘亲晚上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长知充满担忧的眼睛一下迸发出光泽:“好耶好耶!”
沈老松了口气,微笑着向她点头,抱着长知出门回去,不再扰她。
见们合上,林星躺回榻上,她已经不再喜欢躺在床上了,过多的温暖会使她的安全感流逝得更快。
君明,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
林星拉过毯子,身子蜷缩着,无声地哭泣着。
……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悄悄降临。
“言尊,护法醒了。”浅薰敲敲门,道。
林星轻轻睁开眼,下了床:“好,我知道了。”
季老的床前。
“伯伯,你醒了。”林星疲惫地强作笑颜。
“静儿,你瘦了。”季老心疼道。
林星摇摇头:“静儿没事。”
“唉,若是伯伯不去赴他的约便好了。”季老的答话让林星皱眉:“静儿听不懂。”
“他让路枫唤我和你去幻阁,没想到他竟先动起手来。”季老看了林星一眼,“都怪伯伯太笨,他那时执意要见你,我便跟他说,见了你也不可能和君明在一起。于是他就,就……”
一切都很完美,几乎让她挑不出错处。
可是……可是她就是不信。
君明一直不来按此说法便是做贼心虚,而不是沉默的抗议。
一切几乎天衣无缝,硬生生将她推至两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