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菲菲仰躺在床上发呆,委屈的泪水已经流干,她真的受够这个家了。她多么的想逃离这一切,但她却很清楚,她即便舍得重男轻女的父亲,也舍不得非常疼爱自己的母亲。
手机在响,付菲菲拿起来一看,是唐铮,她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不一会儿,提示有短信进来。拿起来一看,是唐铮发过来的。
“怎么了?下午有时间吗?我要见你,有事情和你谈谈。”
付菲菲再次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脑袋在床上抓狂地翻滚起来。
再次有短信进来。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总是没时间,但下午有时间,最好和我见个面,我有话对你说。”
付菲菲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来,盯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子呆,良久,才回复过去:“在哪见?”
唐铮很快回复:“海边。”
“到了打给你。”
付菲菲起来,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衣着,补了一下妆,便拎起包包出门而去。
海边长廊,唐铮站在他和付菲菲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树荫下,迎着和煦带着些热气的海风眺望着港湾对岸,脑子里却不断地想着一会儿应该怎样开始和付菲菲谈。
付菲菲看见唐铮,举步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她很敏锐地发现了唐铮今天的不一样。但因为和爸爸妈妈的争吵,付菲菲没有更多的心思往深了想,心情糟糕得很。
两人并肩站在那里看着蓝色的港湾,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唐铮也没有看她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铮慢慢转过身,看着付菲菲,绽开了一个微笑,“你知道吗,不管我的心情有多糟,看见你,我都忍不住要开心。”
付菲菲慢慢看着他,说,“我也是。”
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唐铮看着付菲菲的眼睛,缓缓说,“这段时间我有很多的疑惑和猜测,我很难受。我想跟你谈谈,我有点抗不下去了,很难受。”
付菲菲问:“你怎么了?”
唐铮无意识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也没有吵架。有时候你会忙得连接个电话回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我没办法控制不去猜测,你在忙什么呢?我从每天给你打十几个电话到现在需要很大勇气才敢拨通你的号码,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我很明确地知道,我害怕你觉得烦乎会让你生气。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忍受这种情况——我,我甚至在猜测,你是不是还有别人,从而不方便接电话。我……有很多可怕的猜测。但……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
看着唐铮,付菲菲脸上说不上什么表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失望?委屈?还是愤怒?或许都有。
“唐铮,你不相信我。”付菲菲说。
摇了摇头,唐铮说,“我相信你,我每时每刻都在对自己说要相信你。可是你越来越神秘,越来越古怪。我没有办法不那样猜测。如果站在我的角度,我想你也一样会有这种猜测。不是吗?”
“我就是这样的人。”付菲菲说,“我烦的时候不想说话,不想动弹。唐铮,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除了你,我也没有其他男人。你是我交的第二个男朋友,我每天想着的都是努力工作和你结婚。我希望在你贫穷的时候,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撑起一片天,我希望我们结婚的时候会有一个漂漂亮亮的婚礼。”
说着,她眼中溢满了泪水,“认识你之前我对花钱没有概念,甚至一个月花十几万。就在昨天,我的香水快用光了,经过商场的时候看见,我想买,但是看见上千块的售价,我犹豫了,然后离开了商场。我想努力地攒下更多的钱,买房子,结婚。”
唐铮眼中慢慢出现晶莹,他说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变化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摇了摇头,他说,“跟了我这样一个人,让你很辛苦。但,我想和你说说我的看法。”
“你说吧。”付菲菲说。
深深吸了口气,唐铮说,“去年我去了西藏,亲眼目睹了一次天葬。死去的人被送到野外,天葬师用尖刀把尸体切开,切成尸块,肉骨分离,秃鹰会很快把所有的肉吃光,天葬师随后会用榔头把骨头砸碎,秃鹰进行最后一次清理。直到吞食干净。”
“我很难形容当时什么心情。回来之后整整半年,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唐铮说,“我们从何而来,最终会从何而去?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只带来一副躯体,离开这个世界,能带走的,同样只是一副躯体。在生与死的过程中,我应该怎样活着,尽可能地让将死之前回想起过去的时光会觉得意义非凡。”
苦苦一笑,唐铮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会意义非凡,但我却越来越清楚一点,挣钱不是我的唯一。我知道,生活要建立在物质之上,我不否认这一点,甚至我看得更清楚这一点。只是孰轻孰重,我也分得很清楚。”
“你我成长的环境存在很大的差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出现的各种问题,我早有预料。关键在于,我希望你我能够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面对各种问题。”唐铮看着付菲菲,说道,“菲菲,咱们眼下最需要的不是钱,而是我,和你,两个人之间更好的交流更好的了解——我真的不了解你,在我眼里你越来越神秘。”
付菲菲没想到唐铮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尽量地消化着,却一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