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
“哟!老村长,挺惬意哈!”
老槐树下,韦老先生坐在破旧的躺椅上摇着蒲扇,哼着小曲儿。那边小路上,李泽文和顾同刚走过来,李泽文就打了个招呼。
“李先生来了。”韦老先生摆头一看,笑道,“秋意浓,乘凉中,请坐。”
就着一只树干截面做成的小茶几,韦老先生很考究地用镊子夹出一只干净的茶杯,然后倒上一杯清茶,说道,“自己晒制的茶叶,外头喝不着。”
“那我一定得好好品它一品。”李泽文端起茶杯,娴熟地略微吹上几口气,慢慢品将起来。
韦老先生又给顾同刚斟了一杯。
慢慢饮入,李泽文眉头也是不禁扬了扬,放下茶杯,赞道,“看似清澈,实则回味无穷,好茶。”
韦老先生意外地看了李泽文一眼,“李先生也是熟络茶道之人。”
“惭愧,晚辈浅薄得很。”李泽文笑道。
“哈哈。”韦老先生扶了扶白须,“谦虚了,李先生后生可畏。”
“老先生,此话不妥,晚辈亦是三十有余,当不得后生可畏。”李泽文笑着说道。
韦老先生摆了摆手,说,“后生始终是后生,跟岁数没多大关系。”
李泽文微微点头,“老先生所言极是。”
眯着眼睛看了看李泽文,韦老先生说,“今天李先生过来,只是和老朽闲坐一番?”
“呵呵。”李泽文说道,“顾主任,你去学校转转,看看工程进展。”
“好的。”顾同刚会意地站起来,弯腰对韦老先生说,“老村长,我去学校看看,争取早日完工,让孩子们早些用上新校舍。”
“辛苦了,小顾。”
“应该的。”
顾同刚离去。
“有什么话就说吧,小李,你也不是外人了。”韦老先生换了口吻,说道。
他这么说,指的是李泽文获得了山里村的一块宅基地,用来建造房屋,算是山里村的一员了。
李泽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老村长,那我就直说了。我想了解一下,当年您和您的父亲来到山里村之后的一些情况。可能不合适,但我非常想知道,您的父亲当年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韦老先生却是一点吃惊的神情都没有,摇着蒲扇,天气不热,但要的是摇扇之间的那股闲情。
“恐怕你想知道的是所谓的宝藏吧。”韦老先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李泽文眉头跳了跳,却是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端起茶壶,先是给韦老先生续上,再给自己续了三分之二,放下茶壶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之后,才说道,“山里村这杯清茶,喝起来果然不同凡响,起码没表面这般清澈。”
“心清自然清。”韦老先生淡淡地说着,“世间万物皆平等,并无高贵之分。你眼中的宝藏,在其他人眼里也许不足轻重。”
“老村长想要讲一讲,晚辈洗耳恭听。”李泽文拱了拱手。
摆了摆手,韦老先生端起茶杯喝茶,惬意地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地说道,“良田万顷不过日食三餐,广夏千间不过夜眠八尺。生来一副皮囊,去时一副皮囊,此外皆外物,生死不曾带来。世间万紫千红,总有看不到的景色闻不到的芬芳。又何苦随波逐流身心俱疲?”
此言毕,李泽文闻而感慨,但却有自己不一样的看法。
“老村长的境界晚辈自知不如,但晚辈亦有不同的观点。”李泽文斟酌着说道,“诚然,光秃秃地来,赤条条地走。但为死亡活着,不是目的,只是自然规律罢了。人生长则不过百年,有道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怎样活着,才是应当思考的问题。一片树叶有自己的独特的颜色,一个人有自己特色的人生。活出精彩来,活出自己来,方才不枉这世上走一遭。我想,上苍造物,并不是为了让万物死去。既然生来便知道必有一死,何不努力让走向死亡的过程尽可能地精彩些,有意义些?”
韦老先生慢慢摆过头,目光看向李泽文。他没有隐藏自己惊讶的表情,实则他对李泽文这番领悟,亦是颇为钦佩。
“哈哈哈!”
韦老先生朗声笑了一阵子,说道,“小李,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后生可畏。”
他坐起来,用蒲扇指了指茶壶边上用简单塑料袋装着的茶叶,问道,“我来问你,这茶叶,你觉得价格几许?比你上次带来的顶尖龙井如何?”
李泽文微微愣了一下,取过茶叶捧在手心里,稍稍掂量几下,细细观察之,少顷微微低头稍作嗅闻,这才放下茶叶,微微笑了笑,却是说道,“老村长您知道村里的野生红橙能卖多少钱一斤吗?”
不待韦老先生回答,他便继续说道,“市面上正宗的红橙价格最高去到二十七块钱一斤,所谓正宗,是嫁接多次的果树结果而来的。像山里村原始林中的野生红橙,市面则是完全不存在的。我和李麦先生正在做的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用营销的方式,把山里村的野生红橙推出市场,以野生、稀有为卖点,我个人估计有市无价。”
指了指茶叶,李泽文继续说道,“同理,您亲自晒制的这些茶叶,本质上和野生红橙一样,世上仅有。别人的茶叶泡不出这个味道来。但也仅此而已,红橙也好茶叶也罢,都终究是红橙是茶叶,本质属性没有变化。”
“所以,您问我这些茶叶价格几许,和顶尖龙井相比如何,我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