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夫人想了想,迟疑着回答道:“听尉迟王子这么一说,臣妾似乎隐隐约约觉得有那么一点印象。好像阿依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帕里黛的身上有个小月亮才取的。只是臣妾实在想不起来那个小月亮长什么样,长在哪里了。”
皇帝道:“你带那个小姑娘去后面帐篷里查看一下。或许你见到了就能想起来了。”
如意夫人带着玉丽吐孜去验看月牙印记,阿依陪着一起去帮忙。锦棚里的众人除了皇帝都是各怀心思。
拓跋濬沉吟着说:“如果玉丽吐孜是帕里黛公主,那阿依会是什么身份?”
“玉丽吐孜不可能是帕里黛。”尉迟秋仁冷冷地说。
“为什么?”
“阿依在于阗语中是月亮的意思,而玉丽吐孜在鄯善语中是星星的意思。姑姑说帕里黛是月亮小仙女,帕里黛的小名不可能叫玉丽吐孜。”
颜华边想边说:“刚才如意夫人说帕里黛公主的闺名就叫阿依。那如果玉丽是帕里黛公主,那她脖子上戴的那块写着玉丽吐孜的银牌怎么解释呢?”他忽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会不会其实阿依才是玉丽吐孜?”
阿依是玉丽吐孜,玉丽吐孜是阿依。颜华的猜测听起来大胆得有些荒唐。可仔细想想,似乎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正如皇帝说的,身上的印记才是最有力的证据,其它的身外之物说服力都很有限。
“怎么样?是你见过的月亮胎记吗?”
等如意夫人带着两姐妹再次回到锦棚里坐下,皇帝好奇地问。
如意夫人接过皇帝地给她的一杯茶,轻啜了几口,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说:“是觉得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是不是帕里黛身上的那个印记了。”
皇帝轻轻拍了拍如意夫人的后背,安慰道:“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过几日就回鸾了。等回到平城,带她去见真达吧。真达是帕里黛的亲生父亲,他总能认得出的。”
晚宴结束后,众人向皇帝告退,走出了锦棚。刚走了不远,万致远从后面追了上来,边追边叫:“阿依,等一等。”
他叫的是阿依,不过很自然地,与阿依同行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颜华奇道:“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当值吗?”
“我向皇上告了假,和杜世衡调换了一下班,今晚他替我守夜。”
尉迟秋仁坐在肩舆上,看看致远,又看看阿依,嘻嘻笑道:“哟,大统领不会是特意告了假就为了和姑娘幽会吧?”
万致远瞪了尉迟秋仁一眼,骂道:“关你什么事?养你的伤去。你那后背如今都被挠成窗花了,再不好好养着,小心点绛唇的姑娘们把你赶出来。”
尉迟秋仁满不在乎地哈哈笑道:“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童男子。从来只有恩客嫌姑娘丑,哪有姑娘嫌恩客丑的?姑娘们只看你身上有没有银子,谁管你身上有没有伤疤?”说着不怀好意地笑睨着万致远,道:“等这次回到平城,我带你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