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头义正言辞的话语在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议论。
“不愧是陆家军啊!”
“治军就是严谨。”
“这是先礼后兵,闻大小姐看样子要遭殃了。”
“闻小姐有错在先,但损坏的东西,还是要赔偿的。”
好一阵嚷嚷,闻意摇着手中的韦帕,丝丝细风并不能吹散额头和脸颊密密的汗珠。
军头站得像一棵比直的大树,面上唑唑逼人的姿态,让她有些炸毛。
“你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把过错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闻意完全摒弃了自己一惯的淑女之态大声的问道。
“我的意思很直白,如果闻意姑娘不清楚话的,我可以再复述一遍。”
军头抹抹口鼻,顺手捏了几下自己的下巴,这是不耐烦的意思。
大热天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谁不想早点回家喝口凉水,爽快爽快。
军头鄙视的意味不由自主的挂上嘴角,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耀武扬威,不守法纪,这还没有攀上高枝,先喘上大气了。
“你就说东西你们赔还是不赔吧?”侍女见主子哑言,跳了出来,指手画脚好不厉害。
“这可是送给府台夫人的。”
“你得罪的是长安来的贵人。”
军头冷笑,“得罪不得罪我不知道,姑娘再赖着不走,阻挠军务这一条罪责可以坐实了。”
“你二位是自己收拾收拾回家还是我让士兵护送二位参观参观护卫军的地牢。”
闻意气极,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这群油盐不进的粗汉子,坏她好事,终有一天让他们吃些教训。
“你们给我等着瞧。”
“我们走。”轿夫扛起轿子渐行渐远。
这一出插曲不过是众多日常的缩影,看热闹的一轰而散,进城的人们井然有序的接收检查,长长的队伍很快走得稀稀落落。
陆唯跳上马车,拉慢缰绳,缓缓的行至城口。
“请下马检查。”
陆唯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发出命令的军头,这小子的眼色未免太瞎了吧。
这护卫军、节度府、西山营寨,他这张脸可是万能的通行证。
“请下马检查。”军头见他的态度古怪迟疑,高声的重复了一遍。
“新上任的?”陆唯拍拍手,配合着跳下了马车,扬声一问。
“马车里面是什么?”
“你自己捞开帘子?还是我帮你捞?”军头对他的问题置之不理,神情严肃的沉声问道。
“生病的女眷。”
“怕风。”
陆唯背着手,兴趣盎然,陆通这厮上哪里找的愣头青,既不认识自己的上司,见到美人儿又不会怜香惜玉,这货有点意思。
“有劳,把她请出来,我们要搜查你的马车。”
军头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身体和眼神写满了戒备。
看样子,陆唯被打入了可疑人员的行列,如果他不配合,会不会被当成嫌犯?
“防布文书下了吗?”
“前几月的布防可没有这么严格。”
“你们突然严阵以待,是城里出了奸细?还是有什么重大血案?”
陆唯并不买账,面露微笑却紧追着问了好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刺探军务,你也想去护卫军的牢房里坐坐?”
军头眉头一皱,两条漆黑的眉毛快挤成一条虫子,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来回在陆唯身上扫视了好几回。
心里琢磨着,这人身长玉立,身手敏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车里到底装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难道?军头眼神闪烁,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是真,他要如何解了眼前的危局,这里人来人往,真动起手来,怕是要伤及无辜。
“彭云”军头身后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彭云回身,看见来人,满脸堆起笑容:“陆校尉……”,拱拱手,全了上下级的礼节。
彭云快步上前,准备将自己对陆唯的怀疑禀告上级,希望得到正确的指示。
陆通拍拍他的肩头,对着一人一车发出会心一笑,示意彭云自己来处理此事。
陆通出现在城门口已有一段时间,目睹了闻家小姐的闹腾,当然也见到了他对陆唯的一翻查探。
这小子,是个苗子,不枉他对着赵刚软磨硬泡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将他要了过来。五日前走马上任这个护卫军副统领一职,今日就将自己的最高领导当嫌犯堵在城门口,这也不能怪他。老大一月前,接到密报去了蜀地行事,临走前才签发了彭云的调令。这小子一直窝在深山老林里操练,自然没有机会面见将军,出现这样的误会也是意料之中。
陆通走向陆唯,笑着行了一礼:“将军,你总算回来了。”
“营里的邸报堆成了小山,等着你处理呢。”
彭云听到将军二字,面上一惊,他拍拍脑袋,怪自己眼挫,连自家的上司都不认识。
此时,再看看陆唯,一身正气,气质出尘,怎么看也不像坏人。
自己才上任几日就得罪了将军大人,这统领的位置怕是要易主。
“可惜,被你的人堵在此地有些时间了。”陆唯微笑着,眼里藏着一阵揶揄。
“彭副统领这是按章办事,属下觉得没什么不妥。”
“是你自己不出示身份玉牌,怪谁?”陆通倒是替自己属下一通没好气的抱怨。
“得……”
“陆校尉可否高抬贵手,放陆某归家。”陆唯配合着向陆通作了一辑,惹得陆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