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珂就这样在节度府住了下来,程越将她安排在离陆唯的衍行阁最近的静心院内。
许是常年呆在山中的缘故,这姑娘一惯的深入浅出。
程越因为年礼的事情忙得有些不可开交,陆嫂虽有心帮忙,却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但仍在一旁教导着程越关于这些节礼的一些重要信息。
两人一边理着贴子账本,一拉着家常。
“阿越,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陆嫂子手里抱着手炉,窝在一旁的软榻上,苍白的脸上带着满心的歉意。
“这句话你和陆唯都说了几百遍了,你俩不累,我听着可累得慌。”
“我每月的奉银领着,好吃好住还有丫环婆子伺候着。”
“还可以学习这些世家大族的人情往来。”
“我可是赚着呢。”
“一点都不辛苦。”
程越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厨房送来的药膳,亲自给陆嫂子递了上去。
“刘大夫吩咐,你需要多补补身子,这个是他特意交待下来的方子,针对你现在的病情配制的。”
“趁热喝了。”
陆嫂子挣扎着坐了起来,程越将靠枕放在她的腰间,亲自喂了两勺,被陆嫂子夺了过去:“我可没这么虚弱,你和齐修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作?”
陆嫂子假意责怪,其实心里暖意洋洋,虽说陆通走得太过突然,好在陆杰这一阵子成长了许多了,令她感到非常欣慰。
陆唯对她的照顾比以前更加用心,导致这个程越也整日命人将她侍候得无微不至,像今天这般亲自送汤送药的事干了不少。
“他有没有小题大做我不管,你以前可一直非常照顾我,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你这个姐姐我可得多费些心思,万一那一天陆大将军大婚,将军夫人不喜欢我,你还能帮我说上几句话不是?”
“让我这个混吃混喝的美妙人生继续过下去。”
“你这个黠呲鬼,齐修才不敢给你半分颜色,他巴不得你一直呆在节度府。”陆嫂子弹了弹程越的额头,嘻笑道。
“那是因为我救过他的命,他得把我这个恩人高高供着,想赶我走,得出些银子,否则…”
“否则什么?”陆唯顶着一身风雨从外面走了进来,俊朗的脸挂满严肃,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否则就四处散播你忘恩负义的消息,让全滇州的百姓都唾弃你。”
程越故意露出凶狠的目光。
“果然最毒妇人心,惹不起,惹不起。”陆唯一阵摇头,作出害怕的样子。
惹得陆嫂子险些将口中的药膳喷了出来。
程越见状忙递上一张韦帕,陆嫂子将嘴角擦拭干净,将手中的碗推给了一旁的丫头,指着两人道:“你两人这是变着法逗我开心是不?”
“这下如愿以偿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两人还有唱大戏的本事。”
程越与陆唯对视一眼,同时挑了挑眉。
“嫂子若是喜欢,我不介意天天唱戏给你看。”
“只是怕要苦了我们的将军大人,好容易在人前建立的威严,被传出去可得让人惊掉下巴。”
程越笑着调侃。
“得,我今儿才发现自己竟然浑不过你,你说一个妙龄的女子,一天天哪里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话。”
“诶,将军大人这是开始嫌弃我这个村姑了?”
“果然有了高贵的青梅竹马,觉得我这个乡下丫头上不得台面了?”
“行,我先走了,省得碍你的眼。”
程越难得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让陆唯有些招架不住又哭笑不得。
“阿越,你这话就过了哈,我敢嫌弃谁,也不敢嫌弃我的救命恩人不是?”
“在南诏,不是你不辞辛苦拖着生病的我找到了高人相救,我怕是回不了这节度府。”
“请恩人不要怪罪我的口无遮拦。”陆唯还像模像样的对着程越作了个辑。
“你两人这又唱上了?”陆嫂子识趣的开怀一笑,不想白费了两人的心思。
“嫂子这里真是热闹,我在院里就听见笑声了。”
“不曾想齐修哥哥和程姐姐都在这里。”
兰珂身后跟着程越指派的小丫环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这便是兰珂小姐?”陆嫂子指着眼前的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偏着头望向陆唯。
“是啊,嫂子可还记得这丫头。”陆唯笑着点头。
“印象深刻,当年夫人故去,她小小年纪吵嚷着要代替夫人上山为陆家祈福。”
“这份恩情,我尹莲芝自然记得。”
“一别经年,没想到兰珂小姐已出落得如此花容月貌。”
“劳嫂子挂记,兰珂十分高兴。”
“这几日一直在整理齐修哥哥命人从庵里寻回来的旧物,今日才得空来看看嫂子。”
“嫂子莫怪。”兰珂乖巧的行了一礼,坐到了软榻前。
“兰珂小姐有心了,劳你还记得我这个病人。”
陆嫂子轻轻拾起她的手掌,被她手上的老茧惊了一下,关切的说道:“这几年想是在山中受了不少苦,府中的日子可还适应?”
“很好,昨儿程姐姐让吉祥布坊的掌柜做了好身新衣裳,在碧玉轩订了多套金银首饰。”
“让我十分的过意不去。”
“兰珂妹妹甭客气,这花的是你齐修哥哥的银子,我不过替他做跑腿的伙计。”
“他一年那么多奉禄和夫人留下的嫁庄铺子,身价肥着了。”
“莫怕,是我啊,一定使劲儿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