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阳在宫中位分不高,为人也低调。可是这一次李怡的做法也让她有点伤心。李怡对几个儿子都严厉,但是对女儿都宠溺的不行,尤其长女万寿公主李洛最为得宠。
晁阳是李洛的生母,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母亲的心思。于是筵席散了之后便粘着李怡去,想为自己的皇兄求情。
“猜猜我是谁?”李洛捂了李怡的眼睛调皮道。
“你这小丫头跟了朕一路了,朕能不知道你是谁?”李怡将掩在自己脸上的手扒拉开来,抬头笑着问李洛,“说吧,又想父皇为你做什么?”
“这么晚了父皇还要批奏章,儿臣心疼,过来帮父皇研墨。”李洛乖巧道。
“好啊,刚好朕本来想叫小欢子的,现在看来不用了。”李怡应一声,继续低头批阅奏章。
李洛真就那样陪着李怡批了半夜的奏折。李怡知道她的性子,表面看顽皮泼辣、大大咧咧,可实则有一颗剔透玲珑心,还有点执着,一旦决定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种执着的劲儿有点像自己,所以一直以来李怡特别宠她。他甚至有时候想,要是李洛是个男儿就好了。
“孩子,朕知道对于你皇兄的事情上你们都有怨言。但是你皇兄是长子,他责任重大。这天下朕不可能一直替他撑下去,朕会老,会死。如果真到了那天,那这所有的重任都会压到他的肩上。他如果连今天这点委屈都受不住,那将来怎么办?他不受委屈,大臣们、天下百姓们就得受委屈。”李怡拍了拍李洛的手,说的意味深长。
说完之后李怡抬头望了望天,心下叹息一声,但愿我做的这一切是对的。
“是儿臣误会父皇了。”李洛也叹息一声说。
“最近有见过你师父吗?”李怡向自己的闺女问起楚弦的动向,毕竟有楚弦的地方,他记挂的那个人总会在。
“还是冬天那会儿在河朔见的。对了父皇,师父想让儿臣去剑南道。”
去剑南道?她想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李怡想着不觉问李洛:“她让你去剑南道干嘛?”
“师父说让我去锻炼锻炼,还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对于楚弦的忽悠之词,李怡早已见惯不惯,但是换句话说楚弦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这次李漼出陇右,回来之后他觉得已经成熟了很多。
“好,那过段时间,你跟你皇兄一起去。”
“父皇,你又让皇兄出去?”
“不出去闯怎么长大?”
“好吧,可是儿臣若是想父皇了怎么办?”
“写信,父皇也会想你们的。”
“嗯,父皇,那儿臣回去了,您早点休息。”
刚送走李洛,他一进寝宫便发现里边有人,于是握紧了手中的扇子,沉声道:“谁?出来!”
“哎,陛下越来越没情趣了。”吴雅琴嫌弃一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李怡看清来人的时候有些无奈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能怪朕吗?”
“臣妾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回来,臣妾还以为你又跟哪个美人去鬼混了呢?”吴雅琴说着揪着李怡的领子,往床跟前走。
李怡发现吴雅琴自从生完儿子之后越来越浪了。还说什么人生难得快活,一定要趁着年轻多快活些时日。他知道,当时生李夔的时候情况很危险,产婆都问他保大人还说保孩子了。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人生观有些变化,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似乎有点太那个啥了。
“雅琴,你最近怎么了?”李怡忍不住问。
“既然你问出口了,那我也问你,你是不是还是决定要走?”
“走什么?”
“你是不是还是决定回隔壁宇宙?”
“我没有。”李怡说着有些心虚,其实他也想回去来着,可是那帝王录已经被他当陪葬品放在墓里了,他还怎么回去?他当时也就是脑子一热就那么干了,完了之后快后悔死了。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培养漼儿?他还是个孩子,你就那样逼他。”
“他都十七岁了,湛儿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朕这个位置上呆了整整一年了。”
“但是他跟着你窝在十六宅那么些年,接着你又搞失踪,孩子本来就跟你有隔阂,你觉得干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吗?现在你越是逼他,越容易产生逆反心理。也许会跟当年的湛儿一样,真本事没有学下多少,两面三刀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朕没有时间了。”李怡有些无奈道。
吴雅琴听李怡这么一说不觉怔了怔问:“你怎么了?”
李怡长吁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你也是去过隔壁的人,该知道朕最多也就能再活十年。十年一转眼就过去了。你看看,仔细算来朕登位已经三年了,可是这三年朕干了些什么?根本看不见啊。”
吴雅琴想了想,最终只能黯然的点头。是啊,三年,她入宫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她似乎才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十年,也就三个三年而已。
“这三年漼儿除了娶了个贤内助,就没有任何成长。朕也没指望他能成长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三年,他总该长大一点吧!再过三年,就当他成熟一点,让他学着处理政务。最后的三年,得让他亲自上阵,不然以他的性子,要坐稳这天下真的很难。”
“你明明知道结局,为何还要徒劳?”
“朕不相信命,朕想试一试。”
吴雅琴看着李怡那坚定的眼神,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陪着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