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梦城还敢如此猖狂,你是不知道我母妃是谁了?!看来这宫中的规矩,你还欠缺很多啊,”荆明珠咬着银牙,一扬手将腰间的犀皮软鞭握在手中,啪的重重甩在雪地上,激起无数飞雪,“本宫就好好教教你!”
明珠公主的母妃?淮音迅速回忆了一遍小桂子的教导,才想起来好像是……那个绝对不能惹的蓉贵妃。
犀皮软鞭高高扬起,在空中泛着淡银色的光泽,别人也许不识货,淮音却是知道厉害,若是被抽中一鞭子必定皮开肉绽。
但眼下情形颇为尴尬,她以小莲一个宫女的身份,是万般没有理由替另一个神宫小侍女出头说话的。
鞭子破空抽来,陈玖却没有乖乖挨打,猛地避开站起身来道:“荆明珠,在无双城我是看在曹和他们的份上才让你肆意妄为,你现在还敢跟我耍狠?!”
明珠公主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躲,愣了一下,脸色更差,俏丽脸蛋上阴云密布:“你是个什么狗杂种,真是认不清楚自己身份啊……你的意思是,在无双城那是你让着我了?”
如果说荆明珠先前还只是为了报荷花池落水之仇,现在则是真动了杀心。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沧息帝国的小公主!
荆明珠不屑让跟随的护卫出手,挥舞软鞭飞身攻来,一招一式间倒也能看得出底子不错。她从小就在宫里跟随名师习武,比起同龄人而言自然高出不少境界,淮音大约扫了几眼,就知道荆明珠应是小六品的水准。
陈玖之前花了好大功夫缠着淮音学剑法才升到七品,自然是高下立判,更妄论她一身宫裙,早被嬷嬷们检查了个遍,哪里可能随身带着兵器。
她躲了几鞭,冷声道:“你是真当奉天宫的人好欺负啊。”
“奉天宫又怎么了,父皇看重罢了,对我可不管用,”荆明珠怒喝,又是扬手一鞭抽在雪地上,“少拿司螣那糟老头子来压我!”
“谁跟你说是这个意思了,白痴。”陈玖气得都笑了,“你再不停手,我就真对你不客气了。”
“说的倒好听,来啊,让我看看奉天宫有什么本事!”
陈玖冷笑一声,咬破手指将血沾在右手掌心,五指张开按在雪地上,也不见她如何念咒吟唱、甚至没有画符文法阵,突然便从地底簌簌长出数十根坚硬枝条,破雪而来,绽着嫩芽绿叶,顶端削尖如利箭,根根紧逼将公主可退的步伐全盘封锁。
明珠公主躲闪不当被其中一根擦破手背流了些血,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大胆狂徒,竟敢袭击本宫!”
陈玖无辜地望着她:“不是你说想看看奉天宫的本事吗?这给你看了,你又不满意了。”
纷荣术!淮音微微眯着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这奇幻创造之术,而陈玖居然已经到了不用画阵吟唱就可以施展的地步了么?她虽不擅长术法,但也知道这种程度至少也得是极为精通的大术士才能做到。
“来人,将这以下犯上之人给我拿下。”荆明珠冷哼一声,朝护卫吩咐道。就算她厉害又如何,难道还能敌得过数个二品的高手么,术法这种蠢东西,也只有天炎人才喜欢用罢了,结果还不是被沧息给压制得死死的。
两个黑铠护卫闻言瞬间上前,将陈玖扭住肩膀毫不留情地按在地上。
“呵,喜欢出风头是吧,把她捆上,本宫还就偏要在这里足足抽上一百鞭子。”
身着素粉的清丽女子被按在地上,气势丝毫不减,只嘲讽笑道:“先前敬明珠公主是习武之人,结果还是个以多欺少的家伙。用权势压人?谁还不会了似的,你尽管打,打不死我,等我回去告上一状看谁死的快。”
“一个神宫最卑贱的侍女,还敢告我状?!你凭什么跟我比,就算司螣大人撑腰也未免太嚣张了!”
伴随着怒喝,是犀皮软鞭重重抽在人身上的声音,这一回,被护卫捆了双手别在身后的陈玖是想躲也躲不了,只好生生咬牙挺着。
荆明珠下手一鞭比一鞭重,身后的一众侍女也仆随主性,脸上带着些兴高采烈看好戏的神情,却在下一个瞬间齐齐惊讶——在打到第六下的时候,先前与陈玖跪在一起后面再未出过声的小宫女,居然猛地扑过来抱住了她,替她挨了几鞭。
“公主殿下恕罪。”那个小宫女长着一张容貌出挑的脸,哀哀乞求的眼神中渗着薄薄一层泪光,写满了受惊与惶恐,真是我见犹怜,“陈玖是奉天宫的人,公主殿下若未消气,奴婢愿代陈玖受罚。”
“你又是谁?”
“奴婢小莲,是冬园草木司的。”
淮音其实很不擅长做这样的表情,但自从进宫以来为了瞒住小桂子和那些监视端妃的暗探,演技着实突飞猛进,而且也发现了在某些情况下,这招好用得很。
比如现在,荆明珠的怒火明显烧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很好,反正对她来说挨几鞭子也不算什么,这些小伤跟以前练剑时候师父下的手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玖爷嘛就不一样了,细皮嫩肉的又嚣张惯了,想等她低头求饶估计得下辈子。
“你又算个什么狗东西,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公主刚一扬手,被陈玖喝住,“荆明珠,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我跟你没完!”
她本就心里烦躁地很,眉眼间全是凶狠,一瞪竟将小公主惊得退了半步。荆明珠觉得有些丢脸,恼怒地一鞭子凌空抽来,重重打在淮音